第93章(第2/7頁)

鏡範可以“延緩”時間,第一層紋鏡或水鏡是64倍,而鏡中鏡則是4096倍,不過,她們的吻似乎也可以。

玻璃沙漏中沙粒悄然墜落;漏刻滴滴答答落著水;布谷鳥會在整點探出頭來;而精妙的機械齒輪牽動彼此,嚴苛地帶動秒針、分針,與時針。

時間失去了它的計量單位,變得模糊而不可測量,可能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可能也只有短短的瞬間。

楚遲思將她松開些許,淡色的唇都被咬紅,染著水汽的長睫輕顫,聲音微啞:“時間不早了。”

唐梨故意問:“怎麽不早了?”

“我有些困了,”楚遲思說著推了推她,力氣不大,輕飄飄的,“我們睡覺吧。”

她們剛才吻了好久,吻得氣氛都黏黏膩膩,唐梨的喉嚨有點幹,肺腑間也像是有火苗在簌簌燃著。

她眨了眨眼,瞬間便換上了那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淺色瞳仁蒙著霧,委屈地湊到楚遲思身旁。

“遲思,遲思。”

膝蓋抵上床鋪,壓出個小凹陷來,楚遲思仰面躺著,被她在脖頸間咬了咬,不疼,只是有點麻麻的。

“遲思,我今天在家裏等了好久,”唐梨輕舐著她的脖頸,熱氣鋪灑在肌膚上,“一直在等你。”

細微的水聲落進耳廓,近在咫尺清晰可聞,頸間肌膚被親著,咬著,又麻又癢,宛如小蟲爬進了心間。

楚遲思的呼吸亂了亂:“我……”

唐梨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舌尖觸上了那微紅的耳垂,軟肉被磨蹭著,愈發像枚紅果子。

“遲思,你不喜歡我了嗎?”

唐梨在耳畔低語著,熱氣融化一般灌進來,“你為什麽不肯親我?”

楚遲思:“…………”

這兩句話太熟悉了,可不就是之前在紋鏡裏面,小瘋子纏著唐梨,又是舔紐扣又是拽衣角不給她走時說的話麽。

想起小瘋子的所作所為,什麽鐵鏈、監視、項帶等等——確實能擔得起“小瘋子”這個稱呼。

楚遲思有點惱,真想拿個枕頭砸在唐梨頭上,沒什麽好氣地說:“真要不喜歡你,還能由著你弄來弄去?”

唐梨笑得燦爛:“那你再親親我?”

楚遲思說:“不要,我今天坐了一天飛機,腰酸背痛的,困了有點想睡覺。”

出乎楚遲思意料,唐梨居然真的松開了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領,很是“乖巧”地坐床沿去了:“好吧。”

這可不太像是唐梨的風格。

唐梨經過長年累月的訓練,對身體狀態的了解比楚遲思自己都清楚,最知道怎麽掌控那個“度”,一般不會這麽輕易就善罷甘休。

楚遲思稍有點疑惑,打量她兩眼。

唐梨一副純良無辜的表情,甚至還拍了拍身側的床鋪,慢條斯理地提醒說:“不是要睡了麽?”

事出反常必有妖。楚遲思很是深刻地明白,並且親自體會了這個道理很多次。她又瞧了唐梨幾眼,在她身側躺下。

唐梨個子高挑,身體溫度比她高一點,枕起來也很柔軟,像那種大型的毛絨玩偶。

楚遲思蹭過去一點,抱住她的腰,將頭埋進她的懷裏,鎖骨抵著軟綿綿的東西,悶聲說了句:“睡了。”

有人捋著她的發:“遲思,晚安。”

唐梨身上很軟很香,現實中的梨花香有些刺鼻嗆人,但唐梨不一樣,她沒有尋常Alpha的強迫感,味道讓人很舒服。

她的信息素很淺,也很淡。

是滿樹梨花差不多快要落完之後,在指尖留下的一縷余香,也像是將梨花浸在溪水中沖洗後,透出的清冽水汽。

那一絲清幽而淡薄的香,在室內悄然湧動著,勾著、纏著、繞著,密密地織成了網,鑲嵌在她的呼吸裏。

空氣中都是信息素,仿佛潮濕的雨季,張口便能呼吸到微熱水汽,雨點傾斜著砸進心間,連衣領都打濕了。

楚遲思:“……”

她就知道唐梨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一個枕頭毫不留情地砸過去,正好砸在唐梨臉上:“幹什麽?”

唐梨被擋在枕頭底下,聲音幽幽傳來:“怎麽了,我什麽也沒做啊?”

楚遲思:“…………”

唐梨這人可真是壞透了。

她移開枕頭,唐梨正對自己笑得燦爛,淺色眼睫彎彎的,月牙兒似的,還敢繼續喊她名字:“遲思?”

終究骨子裏還是食髓知味的,兩人的信息素太契合了,只輕輕一撩動,便能激起千層漣漪。

一旦嘗過,便有了貪念。

房間裏沒有開空調,又悶又熱,楚遲思出了點薄汗,她擡手撫動後頸,掌心都是掩不住的溫度。

有一縷發絲黏在微濕的唇瓣,被舌尖撩了撩,卷入口中含著。

“真是的,有點睡不著。”

楚遲思稍微直起身子,她打開了床頭那盞海螺燈,“啪嗒”一聲輕響,暖暖的光暈便散了出來,落在床頭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