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六十四條彈幕(第4/5頁)

顧休休被抓了個正著,一下有些懵了:“……你沒睡?”

元容垂下頭,另一只手叩在她下頜上,將她的小臉擡起。四目相對,她臉頰泛著赧紅,那一抹顏色一直延伸到頸間,似是一朵開得正盛的月季。

她躺在身側,他怎麽可能睡得著。

他眼眸微眯,喉結上下滾了滾:“豆兒,回答孤,你在做什麽?”

元容一改往前隨意的態度,那雙黑眸看起來極有攻擊性,像是頭正在覓食的餓狼,隨時都會趁其不備的撕咬上來。

顧休休向後退去,手腕卻被他桎梏著,她退一步,他便逼近兩分,最終被逼到了墻角,再是退無可退。

元容靠得那樣近,甚至連噴灑出的氣息都能嗅到。渾身的血液仿佛逆流到腦子裏,滾熱又沸騰,不斷叫囂著什麽。

雖然大腦宕機了,顧休休還是本能地辯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元容湊近她的耳畔,嗓音微微沙啞,帶著說不出的磁性:“那就是,有意的?”

顧休休想要搖頭,可腦袋還沒轉過來,暖玉似的耳垂便被他吮進了唇間。那若有若無的嘬舐,伴著喘聲,使她徹底喪失了思考能力,她微微仰首,呼吸逐漸破碎起來。

方才看過小冊子上的圖畫,一幕幕從眼前閃過,她卻完全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麽,只是癱軟在榻上,任憑索取。

不知何時裳裙褪散,露出霜白似雪的肌膚,青絲淩亂傾瀉在榻上。她的眼眸半闔,唇瓣翕動,低喃著元容的字:“長卿……”

元容吻過她的眉角,似是誘哄,聲音極低:“喚哥哥。”

說話間,掩在錦被下的大掌,已是撥開了雲霧。他的手指修長而削痩,骨節明晰,拇指與食指輕撚,只聽見她短暫而急促的叫了一聲:“長卿,哥哥……”

顧休休闔上眼,用著最後僅存的一絲理智道:“熄燈,全都……熄滅……”

“好。”他身形微動,只是彈指一揮,那燈火通明的殿內便一下漆黑了起來。

窗外的明月照不進青梧殿來,風聲曳曳,抽打著樹上葳蕤的枝葉,吹得那花圃裏的秋花落了一地。

那夜風越刮越大,將屋檐上的琉璃瓦磚都掀飛了下來。守在殿外的東宮侍從擡頭看著烏雲遮月,嘟囔了一句:“要下雨了?”

本是染了風寒,該在房中好好休息的秋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青梧殿的拐角,又很快隱沒了身影,像是從未來過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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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下了不小的秋雨。

待到翌日太後誕辰,顧休休起榻之時,連綿了半宿的秋雨剛好停了。

她渾身乏力,臉色還有些虛白,朱玉捧著剛剛煨好的紅湯,扶著她坐了起來:“娘娘,起來喝口湯吧?”

顧休休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小腹時不時傳來悶痛,她接過那瓷碗,仰頭悶了下去:“太子呢?”

朱玉遞上帕子,待她擦了擦嘴:“這碗湯便是殿下煮的,還沒剛煮好,便被皇上傳旨喊走了……”

顧休休愣了一下:“喊走了?出了什麽事情嗎?”

朱玉點頭:“好像是靖親王世子在詔獄裏自焚了,人都被燒焦了,只留下一封他親手寫的罪己書。”

顧休休早就聽聞過靖親王世子的名號,前些日子他在洛陽城縱馬踏死幼孺,又搶占婦女將其褻.玩致死,鬧得滿城風雨。

昨日跟虞歌步行到采葛坊的路上,虞歌還在抱怨那靖親王世子,說是劉廷尉因為他忙活的連軸轉,夜裏都睡不好覺。

畢竟是靖親王的獨子,又是嫡系所出,當做心肝寶貝似的護著。然而此事鬧得太大了,靖親王壓不下去,城中百姓哀聲怨道,勢必要個說法才行。

皇帝不想得罪靖親王,還準備用其牽制著北魏各大家族勢力。更不願失了民心,讓百姓說他昏庸無道,便轉手將靖親王世子扔給劉廷尉。

不管劉廷尉如何處置,靖親王和百姓這兩頭,總要得罪一邊。饒是劉廷尉鉆破了腦子,也想不出兩全的法子來。

要說以靖親王世子的性格,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定是不可能留下一封罪己書便自焚而亡。

顧休休先前見過他一面,便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這樣的人最是貪生怕死,就算真的要死,那也是選擇痛苦最小的方式結束性命,怎可能去自焚?

而且靖親王自焚身亡,皇帝為何要讓人傳喚元容?

難不成此事跟元容有關?

顧休休倏忽想起了什麽:“昨夜太子脫下的狐裘放在哪裏了?”

朱玉愣了愣:“殿下讓侍從給扔了。”

聽聞這話,顧休休更為確定了。

昨夜她看到他狐裘上的血跡便詢問過他,他說他剛在詔獄裏審過犯人。

假若元容審問的犯人就是靖親王世子,血跡也是世子身上來的,那封罪己書便必定是元容逼迫他寫下,至於自焚身亡,大概也跟元容脫不了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