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十二條彈幕(第4/5頁)

倒是說不上喜不喜歡,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只松獅跟西燕有關,就算是喜歡,她也不會養它了。

但她怕自己說了不喜歡,元容就會讓秋水將這只小松獅帶去宰了——她並不覺得他是這樣虐殺動物,冷血無情的人,其中定是有什麽隱情。

然而不管怎麽說,她打心眼裏不希望元容將對西燕君主的憎恨厭惡,遷怒到一只小狗崽身上。

元容抿著唇,眸底一片晦暗,沉默了許久,道:“你若是喜歡,便帶回東宮養罷。”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了。

顧休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怔了一下,將手裏的小松獅交還給了二當家:“狗娃哥,這只小狗崽很可愛,但我覺得你比我更喜歡它,你便留在身邊養吧。”

二當家有些摸不到頭腦,雖不知太子殿下怎麽惱了,卻也聽明白了這只松獅是太子讓人處理掉的,只是不知道怎麽被鐵牛撿了回來。

既然是太子下命處理的小狗崽,那肯定是有太子的道理,他自然是不能再給人添堵了。

他接過小松獅,道:“妹子,夫妻沒有隔夜仇,有什麽事情都問清了,說開了,千萬不能憋在心裏。要不然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那夫妻之間的情分便要有裂痕了。”

顧休休點點頭,又道了聲歉,便離開了采葛坊,朝著元容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事實上,元容並沒有走太遠。

她今日沒有坐馬車來,跟虞歌一同步行到了采葛坊,而元容和劉廷尉都是騎馬過來的。

他牽著手邊身如火炭的赤兔馬,指尖輕攥著玉轡,似乎是在等她。

顧休休心頭一暖。

元容大抵是怕她找不到他,又或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這才沒有直接離開。

她加快了步伐,幾乎是小跑了過去:“長卿……”

聽見她輕快的嗓音,他身形一頓,側過頭看向她,低低應了一聲:“嗯。”

元容的視線掃過她的手臂,沒見到那只小松獅,輕聲道:“怎麽沒把它抱出來?”

顧休休在他身旁停下,手搭在赤兔馬身上,微微俯著身子,喘了一會兒:“不養了,那小松獅跟狗娃哥更親近,我怎能奪人所愛。”

她擡起眸,笑著道:“我們回家吧。”

聽見‘回家’二字,元容怔了怔,指尖緊叩在玉轡上,不知不覺中便用了兩分力:“好。”

顧休休會騎馬,元容早便知道這一點,卻還是先翻身躍上馬背,朝她伸出了手。

她唇角上揚著,緩緩伸出手去,迎著光,握住了他略顯蒼白的大掌,借力踩著馬鐙上了馬背。

待顧休休坐穩後,他的手臂穿過她的腋下,握住那玉轡韁繩,雙腿微微夾緊馬腹,便見渾身赤紅的赤兔馬仰身揚蹄,嘶鳴著向前奔去。

似乎有金燦燦的光灑在了她頭頂的帷帽上,風鼓動著白絹,如湖泊中的波紋,波瀾瀲灩。

她的後背依靠著他的胸膛,明明他穿著狐裘,隔著厚實的衣物,她卻仿佛感受到了他心臟的躍動,砰砰有力,急促而快。

顧休休仰起頭,貼近他的脖頸,那帷帽隨之向後墜了墜。她透過那薄薄一層的白絹紗,向上仰視著他的下頜,弧度流暢,有些削痩,卻並不顯生硬,反而看起來些許柔和。

“元容。”她看著他,沒有喚他的字,也沒有叫他太子殿下,嗓音似是遲疑:“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讓秋水處置那只小松獅嗎?”

不難聽出她話語中小心翼翼的試探,仿佛只要他表現出一分不情願,她都會立刻改口,再也不提那松獅半句。

許是沒有底氣,顧休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被呼嘯撲面的風聲一下就吹散了。

元容沒有說話,這讓她不知道,他是聽到了不想回答,還是根本就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麽。

顧休休心情忐忑著,不知等待了多久,就在她以為他會一直沉默下去時,他低沉的嗓音,混著簌簌作響的風聲,在右耳畔邊緩緩響起:“你還記得,你曾在采葛坊中問過孤,孤是如何知曉春合散的解法嗎?”

她回憶了一下,很快便點頭:“記得。”

那次是她跟顧佳茴一起到采葛坊取布料,但在客室中等候夥計取布時,不慎吸入香爐裏摻有春合散的香料,兩人都中了不同劑量的春合散。

見四皇子闖進來,她倉促間逃離,從樓跳到了二樓的露台上,幸好被元容所救,才沒有將名聲和清白毀在四皇子手裏。

但奇怪的是,彈幕上明明說那春合散乃是苗疆傳來的東西,不解毒會死人。

元容卻只是用一些冰塊給她降溫,便讓她漸漸恢復了理智,將春合散的毒性解了。

她心中好奇,一時沒忍住,便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殿下如何知曉怎麽解春合散?

但當時元容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