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五條彈幕(第4/4頁)

元容似是看出了她的不習慣,道:“若是叫不慣口,便也不用勉強自己改口。”

顧休休搖頭:“叫的慣。”說罷,她站起身:“我吃飽了,哥哥還吃嗎?”

元容聽她這樣說,便讓人將晚膳撤了下去,還未起身,便聽到她繼續問道:“時辰不早了,哥哥要不要就寢?”

“……”他看著已是坐到了榻邊,露出半邊雪白肩頸的顧休休,緩慢地吸了口氣,又輕輕地吐了出來:“豆兒,還是喚孤長卿罷。”

到底是今時不同往日,彼時年少無知,她喚他為哥哥,他也只是將她當做妹妹一般,並無雜念。

如今聽她用軟糯輕柔的嗓音喚上一聲哥哥,他便雜念叢生,控制不住想要將她壓倒在榻,狠狠索取。

這是超脫他認知之外的情緒,與方才那種失控感與情難自抑之感相仿,於他而言很是陌生。

顧休休不知道元容為何突然又要她改口,但他既然這樣說了,她便也乖順道:“長卿,要不要就寢?”

元容喉頭一梗,發現她不論如何喚他,他皆是心神不定,方寸大亂。

他垂首,低聲應道:“好。”

元容走過去,顧休休才注意到,他披散在身後的鴉發仍是半濕著,若是這樣就寢,睡上一夜,怕是要著涼染寒。

顧休休小聲道:“你坐著,我給你擦擦頭發吧?”

元容還未反應過來,已是被她按在了榻邊。她拿起綿軟的絹帛,跪坐在他身後,用絹帛一寸寸擦拭著他隨意披散著的長發。

他的頭發又黑又亮,在燭光泛著淡淡的光澤,發質柔軟,仿佛絲綢錦緞一般滑順。

她取了一小縷放在手心,感受到一絲涼意,小心翼翼地裹在絹帛中,輕輕握在掌心裏,向下擦拭。

顧休休的動作很輕柔,甚至讓元容生出幾分錯覺來,恍若回到了少年時。

那時候,他也曾如此為她擦過濕發。一晃十幾載過去,她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女郎,而他也過了弱冠之年,不再年少。

顧休休便一直重復這樣的動作,直至將他濕漉漉半幹的發尾撚幹水分,鬢發間摸起來不再潮濕,這才罷了。

她放下手中的絹帛,舒了口氣:“好了,可以睡了。”

說罷,顧休休便率先脫了鞋襪,並著朱色鳳裙,只留下一身單薄的裏衣,掀開喜被,自覺地躺進了床榻裏頭。

她的動作看起來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卡頓,倒叫元容怔了怔,望著往日那張寬大而空曠的沉香木闊榻。

如今被顧休休占去了半邊,闊榻便看起來沒有那樣空蕩了,反而有一種難言的充實感,填滿了他的心口。

這向來冷寂的青梧殿,仿佛也有了一絲家的模樣,平淡溫馨。

元容也脫下了四爪蟒袍,並排躺在了她的身側,還未剛一躺下,顧休休就彈跳了起來,驚得他神色微怔:“……怎麽了?”

她撐起半個身子,將方才女官們灑在身下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等幹果,用手掬了起來,微窘道:“硌腰了……”

元容這才注意到,自己身子底下也有散碎的幹果。

兩人起身,忙活著將散落一床的幹果拾起,尋著尋著,掀開喜被後,顧休休倏忽看見了那大紅色的床單上,鋪著的一塊白色長帕,於榻上十分顯眼。

她前世雖然忙於學業,但閑暇之時,偶爾也會看一看連續劇放松心情。她曾在古裝劇上看到過這東西,好像是新婚之夜,用來檢測新娘子貞潔的白布。

這應該是女官提前鋪好的,顧休休抿了抿唇,想起永安侯夫人給她的小冊子,又想起顧月叮囑朱玉講給她聽的勸慰——今夜是洞房花燭夜,殿下要與娘娘圓房再正常不過了。

她勉強壓下羞恥心,緩緩向元容伸出了小手,兩指撚住他的衣袖,嗓音幾乎低不可聞:“長卿,我們……圓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