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條彈幕(第4/5頁)

昨日她問起顧休休在做什麽,顧休休卻只說自己被石子硌了腳,便扶著門框磕一磕鞋裏的石子。

她本是想著顧休休不願意說,那她便也不追問了,誰料此事竟是與貞貴妃肚兜失竊有關。

“不,不是我!我更衣離開後,就往齋坊走,但是中途瞧見了……瞧見了姐姐在貞貴妃寮房外。”

顧佳茴沒有遲疑太久,此事本就與她無關,她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至於旁人怎麽看待顧休休,那便是顧休休的問題了。

此話一出,像是錘死了真相——連顧佳茴這個族妹,都親口指認了顧休休,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淹沒在人群中的劉廷尉,不禁神色擔憂道:“長卿,你快去幫你的未婚妻求求情……”

話音未落,轉過頭才發現,元容不知何時已是走向了顧休休。

“都說完了嗎?”他捧著手爐,不緊不慢停在顧休休身旁,眸中勾著淡淡的笑,卻是不達眼底:“爭執了這樣久,父皇為何不譴人去經文殿看一看……”

元容頓住,輕笑了一聲:“那所謂的冰硯與肚兜,是否在殿內?”

顧休休怔了一下,看向站在身旁,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元容。緩帶輕裘,身形頎長,即便他什麽話都不說,立在一旁,已是給足了人安全感。

兩人視線相交,她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疑惑——為什麽元容會知道。

就如朱玉所問的那樣,顧休休一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貞貴妃大費周章做了那麽多鋪墊,可是有想過,如果她膽小怕事,謹慎小心,不去揭發貞貴妃私通,那些鋪墊豈不是白費了?

被她譴去調查春芽的暗衛給了她答案——春芽是貞貴妃安插在顧月身邊的眼線,並且春芽的父母兄妹都在貞貴妃手裏。

貞貴妃大抵是沒想到她會去調查此事,未曾設防,顧休休順便讓暗衛救出了春芽的父母兄妹,並壓下了這個消息。

貞貴妃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既然顧休休不敢出來揭發,那就讓春芽來揭發,反正春芽作為顧月殿內服侍的宮婢,人們只會認為春芽是受顧月指示。

再順勢將偷竊肚兜與冰硯的罪名栽贓在顧休休頭上,不但姐妹兩人都要受懲,皇帝也有了理由廢除顧休休與元容定下的婚事了。

但顧休休偏不讓貞貴妃如意。

她從經文殿離開後沒多久,便讓暗衛潛入經文殿內,拿走了肚兜和冰硯。

而春芽因父母兄妹被解救,念著顧月這兩年待她的恩情,也已是被顧休休策反。如今的春芽,不過是在按照顧休休的吩咐演戲罷了。

現在到了收網的時間,元容卻搶了她的台詞——便像是他一早就知道了此事。

……難不成是東宮的暗衛告訴元容了?

顧休休朝他眨了眨眼,見他在笑,心中了然。便轉過頭,接著他的話,道:“皇上聖明,小女從未進過貞貴妃的寮房,更沒有竊走貞貴妃的肚兜與冰硯……”

“如殿下所言,既然大家都以為是小女盜走貞貴妃之物,意圖栽贓貞貴妃與住持私通,那皇上不如叫人去經文殿看一看,到底有沒有春芽說的肚兜與冰硯。”

兩人一唱一和,突然讓貞貴妃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可此時醒悟過來,已是遲了。

皇帝緊皺著眉頭,揮袖讓人去查看。

那經文殿就在佛苑前頭,可太監並著幾個侍衛一同去搜查了經文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春芽所說的肚兜和冰硯。

幾人空手而歸,太監小心翼翼道:“皇上,經文殿內並未尋到貞貴妃失竊之物……”

聞言,皇帝與看好戲的眾人們皆是愣住了。

合著吵罵了半天,到最後經文殿裏壓根就沒有所謂的失竊之物。

若是如此看來,顧休休和顧月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貞貴妃一句私通,唯有春芽那宮婢咬住了貞貴妃和住持有奸情。

難不成就像是皇後所說,春芽是被人買通了,想要借此事給顧休休和顧月潑臟水嗎?

若春芽是被人買通,那是被誰買通了?

貞貴妃失竊的肚兜和冰硯,又是如何跟春芽的說辭對上的?

顧休休深吸了口氣,眼尾泛起紅,眸中溢出晶瑩剔透的淚水,話音都帶著顫:“小女與宸妃娘娘皆不知情此事,亦不知曉為何春芽這婢女會血口噴人,偏要在佛苑內當眾汙蔑貞貴妃……”

“那貞貴妃失竊之物,更是與小女毫無幹系,族妹只說在貞貴妃寮房外看到小女,卻沒有說看到小女偷盜貞貴妃的肚兜和冰硯。”

“若說起來,李嬤嬤怎麽就篤定一定是昨日用膳時失竊了東西,又如何確定族妹會在寮房外瞧見什麽?莫非……李嬤嬤受了誰的指使,是監守自盜,賊喊捉賊?”

事情徹頭徹尾的反轉,令方才還指責顧休休與顧月的女郎們略有些慚愧,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便被人當做槍使,對著姐妹兩人說了那麽多過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