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一秒還停留在各種復雜的過往心緒, 糾結於虞舒月快樂的陸宴,下一秒看著蓋過章的離婚證覺得女人會不會太快樂了些。

快樂到像是甩了他這個大麻煩,人生煩惱一下子消除了大半。

就差在原地轉圈圈了。

陸宴走在虞舒月身後, 亦步亦趨地離開,親眼瞧著虞舒月舉起離婚證, 不可置信地朝著天空又端詳了幾眼,最後才小心翼翼地收納回自己的小包裏, 唯恐這離婚證有什麽閃失。

直到確認無誤兩人徹底說拜拜, 那頭的虞舒月才真正地展露了笑顏。

“離個婚,有什麽可樂的嗎?”

虞舒月也不作響,一個勁的“謝謝老陸。”

那頭就差當場給他鞠躬了。

他親眼見虞舒月沐浴在民政局外的秋日陽光中, 金色的落葉飄落在她的肩頭, 在秋高氣爽裏獨立構成另一道美麗獨特的風景線。

就這麽結束了?

陸宴覺得有些不大真切。

陸宴無法自拔地沉浸在方才送陸廷予去上學那會時的氛圍之中, 一家人談不上其樂融融, 但也算一問一答, 彼此照應。他一時難以接受虞舒月與他的分道揚鑣。

他思索了片刻, 沉吟道,“要不……再來一個分手的擁抱?”

陸宴不大確信地對著氣流說話, 耳邊沒聽見虞舒月的拒絕,以為她這就是默認了。

抱一下也挺好的。

不然今天白白跑出來一趟了。

陸宴也怕日後找不到契機再去貼近虞舒月了, 畢竟陸廷予那小子確是說要幫忙,但他對自己兒子還算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以為他幫不上什麽忙。

於是,虞舒月一回頭, 就見到了如此驚奇的一幕。

陸宴正張開雙臂, 對準四下無人的空氣, 她甚至都不必躲閃, 他就獨自擁抱著清新空氣的美好。

這該不會離個婚把人都離傻了吧?

“陸宴,你好好保重。”

虞舒月已經走遠了,還不由回頭提醒起這位在大馬路上肆意擁抱的陸先生。

等陸宴抱不到自己香軟的老婆,而一頭沖進這秋日的迷霧之中。

失手之後,他恨不得當場摳出一座城堡來。

但他還是強裝鎮定道,“我就是想感受下自由的氣息。”

那虞舒月還能如此,除了將方才的那一幕記錄下來,發到陸宴親兒子的智能手表上,還能做些什麽。也就只能讓小輩注意一下年老父親的精神狀況了。

就讓他好好自由吧。

陸宴回去以後收到了一條菲比的消息。

似乎是他早晨隨口提及”香薰蠟燭是哪裏買的“時候對方留了心。當然更有可能是因為他臨走前給了菲比一大筆錢,讓她明白她是在替誰辦事。

但此時,收到短信,得知情報的陸宴可真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菲比雖沒有把話說到明面上,但基本上意思也都明了了。

“我也不知道,是別人送給太太的。”

“沈禹州?”

“不是。”

所以,還不止是沈禹州一個男人在追求他的妻子?陸宴意識到他完全地失算了,他完全不知道另外的男人是誰,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離了婚。

她倒是沒有了婚姻的束縛,那豈不是更令那一群虎視眈眈的男人認為他們都有機可趁?

陸宴還沒有從那聞起來完全就化學氣息的蠟燭中緩過來,這裏的Simon又接到了一個久違的電話。

那邊還特意提醒他,用不著和陸總要太太的電話了,他自己已經聯系到了。

Simon一五一十地轉告了陸宴。

“是誰?”

“國際知名導演,何應拂。”

“就是那蹩腳導演,早國內混不下去的那個?”

Simon對這種話向來不敢接話,人家陸總高高在上想貶低誰就貶低誰,他們這種人連個人家導演首映的電影票還得四處奔波。

“就是之前在海外想要太太聯系方式的那一位。”

陸宴恍然大悟,玩弄在指尖的銀色戒指又被他扔回了筆筒之中,繼而道,“他可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陸總,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陸宴眉目凝重,他似乎找到了那一支蠟燭的出處,沉聲道,“替我查查這兩年何應拂的動靜。”

Simon領命離開;Annie又隨之走進來。

Annie本身也不想摻和老總的家務事,但這個時候很明顯老奸巨猾的秘書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全都推脫給了自己,她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直上。

“陸總,公關部那邊需要你出一個正式的離婚聲明。”

“他們說希望您能盡快將離婚圓滿結束的事公之於眾,也好不影響陸氏旗下包括雲庭等子公司的市場估值和未來走向。”

這“圓滿”二字聽來就有些微微諷刺。

哪有離婚是圓滿的?

不就是那批以他爹為首的老股東害怕股價下跌才想出來的法子,陸宴本人一點也沒有興趣將自己的家事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