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完成手術只是工作的第一步,後續藥物抗感染治療才是重中之重。

周毅之等人在門外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期間八卦了自己認識的地下黨那些不符合工農黨表現的事跡,辯論了一番對方究竟是為了掩飾身份作出的舉動還是真的就是這樣的人,完成手術的同船人才走了出來說手術結束,隨後侄媳婦的親娘也把周毅之的侄孫子抱了出來。

文伯當即給周毅之遞了把袖珍銀剪子:“快快,小心點剪胎毛。”

周越桐驚奇對文伯道:“您還真是叫周毅之會來剪胎毛的啊!”

文伯理所應當地說道:“那不然呢?誰能想到你們還有個醫生能幫忙?”

這也是大實話,眾人接受了這個回答,目光都被小寶寶吸引了過去。

小家夥剛剛從母親肚子裏出來,雖然簡單清洗過,但是頭發還是濕噠噠的,皮膚紅紅腦袋尖尖,整個人像是被泡腫了一樣。

周毅之拿著只能伸進兩個手指頭的鈍頭小剪子,覺得無從下手。

“你糾起一小撮頭發剪了就是!”周越桐在邊上說道:“這有什麽不好下手的?”

“他看著和豆腐一樣。”周毅之說著。

“又沒讓你抱著剪。”周越桐說著。

“你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要是把他糾疼了怎麽辦?”周毅之不滿,但還是顫抖著手輕輕拉起小侄孫的一縷頭發,剪了下來。

剪下來之後,周毅之就一手剪刀、一手頭發,舉著雙手後退了幾步。

侄媳婦親娘看到這一情景,不由笑了:“雖然剛出生的嬰兒確實脆弱,但也不至於剪個頭發就這麽擔憂的。”

周越桐作為自來熟的社牛,當即湊過去,看著小侄孫稀疏的頭發,好奇問:“阿姨,您是婦產科的醫生,應該見過不少小嬰兒吧?”

侄媳婦親娘點頭:“雖然我不是接生婆也不是醫院裏的產科醫生,但是有很多殷實人家在生孩子的時候也會請我們過去把脈看情況,所以我行醫這麽多年,確實看過不少嬰兒,怎麽了?”

周越桐好奇問著:“那有沒有小嬰兒出生的時候頭上沒什麽毛啊?”

侄媳婦親娘和周毅之等人聽了,當即明白了周越桐的意思。

侄媳婦親娘哭笑不得地說:“確實是有一些,但完全沒有頭發的也是少見,多少會有一點的。”

周越桐聞言繼續問文伯道:“那完全沒有頭發的,要怎麽剪胎毛啊?周家沒有出現過嗎?”

文伯:……少爺交的這都是什麽朋友!

“周家暫時還沒出現過。”文伯說著。

周越桐點頭,不懷好意地看著周毅之嘿嘿笑,贏得周毅之一個白眼,連邊上同船的人都忍不住想要錘他。

鬧過之後,侄媳婦的親娘說道:“今天這件事情,因為關乎到家中人的安危,所以還請各位先在這裏暫住一段時間,也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只怕萬一。”

眾人能湊過來看熱鬧,本身就沒有什麽急事,聞言也理解地點頭,多待幾天,等周家的病人轉移、消滅證據之後,再離開就是。

於是,停留在府中的眾人看了場好戲。

前文說過,抗生素類藥物是嚴格控制的,工農黨沒辦法在三民黨的大本營南京搞到藥物,侄媳婦的親娘只能借由自己親女兒生產後傷口化膿高熱為由,給徒弟用了藥鋪裏的登記在案的磺胺。

這也是他們家不僅做中醫,還有子弟做西醫,所以作為中西醫結合診所能有磺胺,才能夠達成的操作。

換而言之,侄媳婦親娘自己也認為,某種程度上自家徒弟會被重點發展成工農黨,和家裏的藥鋪應該也有關系,這年頭的工農黨雖然風險很高,但是想要加入也不容易。

誰知道之前只需要備案的情況,現在三民黨的調查處他是真的在查啊!

侄媳婦親娘很快聽聞風聲,其他藥鋪在提供磺胺使用的同時,還有人去復核病人。

聽說這件事情,侄媳婦親娘又趕忙去親家“照顧女兒”,知曉情況的周毅之和周越桐等人都是一驚。

關鍵時刻,周毅之的侄媳婦走了出來。

“你怎麽出來了?這月子期間臥床休養比較好。”

“我修養的夠多了,就是出來和你們談論下情況。”侄媳婦說道。

“先坐下,別久站。”侄媳婦的親娘說著,給女兒的椅子上塞了好幾個靠墊。

眾人稍後又討論起了應對方法。

侄媳婦很沉得住氣:“娘,不行你們給我肚子上嘩啦一刀再縫上。”

聽到這話,大家不禁全部看向侄媳婦,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對自己可真狠啊!

“胡鬧!”這下換成侄媳婦親娘呵斥了:“你以為真的到人家來看肚子上傷口那一步,就不會查看你身上傷口嗎?只要看到撕裂傷,他們能不知道你很可能是順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