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頁

欒槿扔出去的青草猶如一個響亮的大耳刮子, 徹底把昕兒拍醒了。

不對勁啊,趙壇主不是這麽說的啊!

趙壇主還說,教中有幾個我方的老壇主, 命昕兒到壇中之後, 迅速與老壇主們搭上線。

昕兒來到浮生壇就開始暗暗找尋幾個人的蹤跡, 滿心期待能接上頭,結果就沒看到幾個老人……

昕兒只能轉彎抹角地套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終於從欒松那套出來了老壇主們的去向——都暴斃了。

昕兒當時就閉上了眼睛, 她不得不閉, 不閉的話她眼冒金光, 隨時有可能昏厥。

“真暴斃了?”

欒松再傻, 也知道教裏的事不好與外人說,便道:“到歲數了,一口氣沒上來就走了吧。”

昕兒捂了捂胸口, 原以為敵方裏隱藏著本方大本營,誰知道,這大本營早就被連窩端了。

想起趙壇主布置的另一個任務, 假意心許欒松,勾引成功後再挑撥離間,她的頭就更大了。

昕兒木然地看著對面坐著的欒松, 欒松剛好擡起頭, 問道:“你那本算完了嗎?算完了跟我對一下。”

昕兒:“……沒, 你再等等。”

她就不明白,趙壇主讓她誘惑欒松做什麽?

我方多一個傻子, 那敵方不就少了一個累贅嗎?這是幹什麽, 讓別人兩手, 顯我們遊刃有余嗎?

昕兒心裏亂糟糟的,胡亂地撥弄了兩下算盤,在腦子裏理了理不太清楚的思緒,開口道:“公子,你來浮生壇這麽久了,就沒想過要找找原來的家人?”

欒松:“沒有,十多年前的老黃歷了,哪兒那麽容易查到。”

他懂事起就在浮生壇,估計家裏人早沒了。

昕兒想起他前些日子說想娘,便道:“你不是時常想你娘嗎?你就不想見見你親生的娘親?”

欒松:“親生不親生都一樣。”

反正他也沒感受過親情,嫂嫂就挺好的,不但細心地勸導他,還時不時地給他送下火藥,跟娘親差不多了。

……你還挺能湊合。

昕兒深吸了兩口氣,又道:“你問問聖主啊!你來浮生壇的時候,聖主想必早就記事了。對啊,聖主他知道怎麽不告訴你啊!”

欒松可不再是原著裏的傻白甜了,他這些日子勤勤懇懇地勞己筋骨,餓己體膚……掉了幾斤肉,腦子比原來清晰多了。

再說他每日學習算賬,還幫欒槿整理密信,自己感受過了,才知道掌管浮生壇是個多大的麻煩事,欒槿作為一壇之主,煩心事一定比他還多,哪有心思想別的?

不搞牙疼三角戀的欒松,已經走上了精英社畜的光明大道,不可能因為三言兩語便被人輕易挑撥。

他指了指昕兒的手:“你說話的時候手不要停,要不算不完了。”

昕兒還欲再說,欒松先打斷了她,一臉正色道:“欒姓的壇生如此之多,聖主怎麽能每個人都記得。你不要再提此事了,在下不想聽。”

昕兒在心裏嘆了口大氣,算了,再說就有點露骨了,她還是先想想別的辦法搞定欒松吧,搞定了之後再慢慢滲透。

可是怎麽搞定是個難事,欒松油鹽不進,除了娘,就沒見過他想過哪個女人。

昕兒原本以為他對欒槿的娘子有意思,她還想借機在裏面攪合攪合,但好像又不是那麽回事兒。

昕兒手指點了點算盤,心一橫:兵行險招,□□吧!

生米煮成了熟飯,這實心眼的傻子,就算為了責任,也必定會親近與她。

今日壇中人少,正是好機會,可昕兒萬萬沒想到,她這賬簿一算就是一整天,什麽心力都給熬沒了。

讓她歇息歇息,明後天就行動!

秋獵回來之後,蘿嬋恢復到了原來的日程表,去化直那化緣,回草堂研究毒典,下午欒槿來找她,就跟他回院子裏學基本功,就是進度條有點慢……

過了幾日,昕兒萬事具備,把事先準備好的藥粉融進茶裏,端進了欒松的書房。

還好她提前有打算,不然這會兒去哪兒弄藥。

“快歇歇,我泡了茶。”

昕兒給欒松倒了一杯,放到了他的面前。

欒松是個很紳士的人,昕兒給他倒了,他便也給她斟了一杯。

昕兒:……行,全當助興了。

昕兒說道:“快喝啊,我剛沏的。”

涼了就好喝出苦味了。

欒松眼睛盯著賬簿,端起了茶杯,昕兒怕他疑惑,便也端了起來,還輕輕碰了碰杯,開玩笑似的道:“幹杯!”

欒松本就有些上火,這會喝不下熱茶,倒想吃點冰涼涼的西瓜。

他隨意地沾了沾唇,昕兒以為他要喝了,便也吹了吹茶飲了下去。等她再看向欒松的時候,這貨已經將茶杯放下了,似乎就抿了一小口。

昕兒:“……你怎麽不喝啊?”

欒松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放那吧,我一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