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2頁)

孟庭靜很平淡道:“那時我不清醒,”他看向宋玉章,神情堪稱聖潔,“現在我清醒了。”

宋玉章總能從孟庭靜身上看到他從前所認識的人的影子。

現下,他又想起了他那位在教堂唱詩的初戀情人,那位初戀情人有些禁欲的意思,總是靦腆羞澀,被他看一眼都要臉紅許久,頗具處子的純潔氣息,令宋玉章很是著迷過一段時間。

然而這種禁欲在孟庭靜身上卻充滿了一種別扭壓抑的味道。

這禁欲是惡狠狠的,是在與天地搏鬥,與自我抗爭,同時還要拖人下水跟他一樣受罪。

很不幸,宋玉章就是被他選中的那個一起受罪的人。

心病還需心藥醫,宋玉章沒有舍己為人的高尚心思,不想去治療孟庭靜,可孟庭靜要連他一起禍害,那他也是真受不了。

宋玉章道:“庭靜,是你先違約的。”

孟庭靜冷笑一聲,“我同你有什麽約……”

孟庭靜的嘴被宋玉章堵上了。

宋玉章的嘴唇是柔軟的,舌頭卻很有力,酒精與煙草混合的味道,非常的雄性,也非常的有誘惑力,孟庭靜當即就去推他,然而他忘了自己坐的是搖晃的藤椅,他一推,宋玉章一壓,孟庭靜當即從藤椅上翻了下去,兩人倒在了草地上,宋玉章抓著孟庭靜的衣領依舊是不放手。

兩人在草地上骨碌碌地幾乎是扭打了起來。

實際來說,宋玉章是打不過孟庭靜的,但宋玉章並不是要同孟庭靜打架,他親吻、撫摸、壓迫孟庭靜,孟庭靜推搡、閃躲、大怒,然而還是沒有動手去扇宋玉章。

唇舌之間你退我進,鬥得酸麻澀疼,難分難解,宋玉章忽地又撤出去,他揪著孟庭靜的領子,眼中全是亮光,有些氣喘地笑了一聲,故意地蹭了蹭,道:“庭靜,你好像也沒怎麽學好啊。”

孟庭靜在家中是快要休息了,只穿了單件長袍和一條長褲,柔軟而又單薄,身體一點點細微的變化都瞞不住人,他面上一陣青紅交加,“宋玉章,你別太過分。”

“不然呢?”宋玉章臉垂下靠近了,邊笑邊道,“你想把我怎麽著?要為了我學壞了麽?”

宋玉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將孟庭靜問了個啞口無言。

在孟庭靜的沉默中,宋玉章的面色陡然一冷,他再一次地低下頭,孟庭靜沒有閃躲,宋玉章嘴唇貼在了他的耳根,噴出了淡淡溫暖的氣息,“別在我這兒裝模作樣,都不過是男人,有種你就將自己閹了,你若是有這個魄力,我就奉陪,你若是沒有,就少他媽來管我!”

宋玉章話說完,將手裏攥的領子一扔,跪騎著壓制住了人,對著仰面躺在草地上的孟庭靜便高高地揚起了手。

孟庭靜盯著他的臉,目光中濺射出爆裂的火花,宋玉章掌心落下時,他竟也還是沒躲,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宋玉章那雙燦若星子的眼,宋玉章沒有扇他,卻是揪住了他的頭發,又低下頭狠狠地親了他。

孟庭靜在他混亂的氣息中逐漸坐起了身,雙手困住了宋玉章的腰,將人牢牢地釘鎖在大腿上。

草坪受到了摧殘,夜色中彌漫著青草被揉碎的澀味,孟庭靜與宋玉章野獸一般地接吻,兩人都有些失控,宋玉章躲避了他追上來的嘴唇,揪了他的領子,面色上一團亂紅春色,他盯著孟庭靜道:“想不想?”

孟庭靜靜默無言地沉重呼吸。

宋玉章又問他:“敢不敢?”

孟庭靜神色與瞳孔一同震動了,他慢條斯理道:“你不必激我……”

他為自己聲音的沙啞感到了羞愧,再一次陷入了靜默之中。

宋玉章看了他那臉色,隨即就放開了手,慢慢站起了身,他身上沾滿了草屑與青草汁,隨手拍了兩下,宋玉章又拉了下衣袖,淡淡道:“我走了。”

宋玉章大步流星地向前邁步,孟家同宋家不同,是很古老的庭院式建築,九曲十八彎,庭院深深,數不盡的轉折,兩側紅花綠柳,回廊裏幾步一盞燈籠,昏暗得幾乎有些陰森,住在這樣的地方,怪不得孟庭靜這人性情如此古怪。

宋玉章也算是發泄了一通,聊勝於無吧。

知道自己不是完全受制於人,他心裏也就好受多了。

孟庭靜這裝模作樣的瘋兔子,等著,他遲早收服了他。

宋玉章沒走幾步,便被從不知哪個拐角竄出來的人給撲抱住了,他嚇了一跳,險些以為自己撞見了鬼,聞到對方身上濃郁的青草味道,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復下來,他低聲道:“庭靜?”

孟庭靜將他鎖在懷裏,聽了他的聲音,渾身微顫了顫,低頭用力地親吻了宋玉章的眼睛,那力道簡直是像要把宋玉章的眼珠子給吞進去。

“你害我,”宋玉章聽孟庭靜怨毒道,“你就是來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