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因為丹綺在後山下了禁制,後山中的一切動靜都未被外界知曉。

藥宗裏仍然彌漫著即將召開大會的熱鬧又快活的氣息。

祝枝寒身為前任藥宗弟子,對藥宗很熟,很快摸到宗主常待的地方,請道童代為轉達。

臨來之前,她薅了一個丹綺的信物,正好用在此處,沒過多久就被放進去。

“你說的當真?”藥宗宗主一拍扶手,不怒自威。

祝枝寒在這樣不經意泄露的威壓下,依舊泰然自若:“自然是當真的。我的師尊和貴宗的丹綺長老現在就在那兒,宗主過去一看便知。”

把事情交接給藥宗,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藥宗宗主對於星隱宗膽敢滲透進自家宗門、並且做出此種惡行之事,顯得極為憤怒。

他和丹綺是同宗師兄妹,兩人感情甚篤,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師妹險些在他眼皮子底下遇害的事實,發誓要給星隱宗一點顏色看看。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師妹,好好的後山,你設什麽屏障呢?怎麽還把刀宗的這位小友牽扯了進去?”前後兩輩子都遊離在這件事之外的藥宗宗主,覺得十分匪夷所思。

丹綺身為一個傷號,躺在床榻上語塞。

為什麽設屏障?自然是因為,她想要幽禁別人啊……

若是平時,她便搪塞過去了,但此時她的愛徒便在眼前,她眼巴巴看向祝枝寒。

祝枝寒嘆口氣——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們現在面臨的事已經夠鬧心了——到底沒把丹綺幹的這個破事說出去,采用了她早先和鸞梧商量好的說辭。

只說她們與丹綺早就認識,這次是為的破壞星隱宗暗中的布局而來,不想被對方察覺,星隱宗先下手為強……

藥宗宗主沉凝:“竟是如此!看來這星隱宗的賊人圖謀不小。”

他看向祝枝寒與鸞梧:“道尊放心,我藥宗絕不會姑息此事!二位便先在藥宗住下罷,星隱宗在仙盟中地位不低,這事還需從長計議,我需要去找我的那些舊友談談。”

“宗主高義。我等也去集結可以集結之人。”

於是兩人在藥宗暫且住了下來,當然,不是在丹峰。

安置好,晨曦已經掛在天邊。

祝枝寒坐在軟綿綿的床榻上,按了按額角。

“還在為星隱宗的事憂心?”

床榻一沉,鸞梧坐在了旁側。

祝枝寒點頭:“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安。”

“別想了。”鸞梧輕輕扳過她的下巴,低嘆,“看著我。”

感覺到唇上的濡濕觸感,祝枝寒眼睫顫了顫。

想要回吻,那觸感卻又消失了。

她不解地看過去。

鸞梧忽然道:“你知道麽,那個勞什子丹綺看著你的眼神……”

“看我的眼神?”

鸞梧又不肯說了:“總之,我才是你的師尊。”

祝枝寒明白過來,鸞梧這是醋了。

她笑著貼過去抱住鸞梧:“我走的時候,你們說什麽了?她惹你生氣了?”

鸞梧略微別開眼,含混著嗯了一聲。

祝枝寒只當是自家師尊真的受了委屈,愛憐地湊過去。

她們唇貼著唇,鼻子碰著鼻子,祝枝寒輕聲說:“我的師尊只有一個,在數十年前做出選擇時便是那樣,不會因為任何而改變。”

鸞梧這才像是滿足,含住她的下唇,像野獸啃噬著她的獵物:“是你選擇我的。”

“是。”

數十年前,她仰頭看著高高坐在那的灼紅身影,恭敬又大膽的說出了大不敬的拜師話語。

數十年後,她可以確信,她做了一個多麽正確的抉擇。

鸞梧把她的下唇吮得紅紅的,啞聲說:“這幾天,我早就想這麽做了。”

充滿了占有欲和侵占欲,微微砂質的聲音,聽得祝枝寒腰有些發軟。

……

到底是在別人家的地盤,又有不知在何處的星隱宗窺伺,不知道什麽時候發難,兩人沒有做到最後。

祝枝寒摸著自己鎖骨上的牙印,心有余悸。

吃起醋來的鸞梧真的讓人受不住。

鸞梧在很多地方都很大度,比如自己的隱瞞,說不說、晚點說都沒有關系,但是鸞梧在某種地方也很小心眼!

讓鸞梧最在意的點,居然是丹綺的前任師尊的身份,就連一個眼神都可以拎出來,成為‘發難’的原因。

祝枝寒決定,以後得躲著點丹綺走,最好以後再也不要見面——哪怕是在和丹綺關系更惡劣的時候,她的想法也沒有這麽堅決過。

“在想什麽?”

身後覆上溫熱的身軀。

祝枝寒回過神,“沒什麽。”這麽一說,她倒真想起來一件沒有問的事,“師尊你去星隱宗那邊探查,莫非是那裏有什麽問題?有收獲嗎?”

“這個啊,”鸞梧回憶了一下,“星隱宗的選址和列位都很奇怪,曾經有同樣修命道的修士提出這一質疑,但那修士很快在某個秘境意外身亡,這事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