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全文完(第2/3頁)

秋辭又驚訝了,沒想到他會落到這裏。原來剛剛又是起興,人生的終極哲理都只是借用,只為解開秋辭心裏的惑。

“你特別介意這個,是嗎,秋辭?你介意自己可能‘本來’不是同性戀。你喜歡尋求答案,但是生活可太tm的狗日了,越是對人影響大的事好像就越沒有復盤的必要,因為它們基本上都沒有重現的機會。對那種只會發生一次的事,你永遠都沒法通過第二次去驗證你的猜想,永遠都不會有答案。”

秋辭一直扭頭看著他,驚嘆一個人竟能對另一個人熟悉到這種程度。

席扉也轉頭看了他一眼,柔和地笑著:“我以前說,我會記著你說的話,積累得多了,總能理解你。我那不是隨便說說哄你高興的。”

秋辭的眼睛不由微微地睜大了。

他這麽近地看著席扉的側臉,卻能同時如遠望高山流水般,瞬間抓住席扉的全貌。而他閉上眼睛,看不見席扉了,腦海裏卻清楚地理出席扉的眉毛是怎樣一根根地趴在那雙眼睛上方,唇上的細紋又是如何在笑時展開來,在為難時聚攏住。

他原以為允許一個人走進自己心裏是把兩個人都關進封口的袋子,而眼前實則是天高海闊。

“你還介意我不是天生的同性戀,是嗎?”

秋辭笑了,輕輕地歪了下頭,就像剛剛席扉做出的洗耳恭聽的樣子。

“首先,性取向的定義本身就是值得商榷的,你同意嗎?”席扉車開得很認真,同時說得如此熟練,可見排練多時了。

秋辭笑著點頭,“同意。”

“其次,‘性覺醒以後性取向就不可改變了’,這種理論也是值得商榷的,你同意嗎?”

“……同意。”

“再次,你說性向的倒錯都是暫時的,等到新鮮勁兒過去了,荷爾蒙恢復正常,性取向就也會恢復‘正常’。但是我覺得你說得不對,我覺得我們倆那麽和諧,新鮮勁兒永遠都不會過去的。那些高x和快感不是白給的,它們是我們的共同記憶,身體的記憶是,腦子裏的記憶也是。記憶難道不是人重要的東西嗎?我現在一想那種事,唯一想到的就是和你,你看我現在說著和你這個那個就又有反應了,你還敢小瞧那些記憶的威力?”

秋辭哈哈大笑,讓他好好開車。

可席扉還沒說完,“沒有什麽定論,我是自由的,你也是自由的,別拿定論套活人。你看我以前一點兒不懂繩子,現在不也變得挺喜歡?因為捆住你,你就不會再亂跑了,因為繩子能在你身上印出花紋,好看得很,因為捆你的時候你越安靜,之後就越興奮,我就喜歡得不得了。會失去新鮮勁兒嗎?我覺得不會。秋辭起碼能有36種捆法吧?一種捆法我起碼得玩兒上十次才覺得過癮,離玩兒煩還早得很,何況之後還可以兩種捆法相結合,就是A(36,2)——”

“C(36,2)。”

席扉一臉神秘地看過來,“相信我,是A(36,2),先後順序不一樣,你的反應也不一樣。A(36,2)是多少?之後還可以有A(36,3),(36,4),我現在不擔心玩兒法不夠用了,我現在擔心咱們玩兒不到那個歲數。”

秋辭笑得全身直顫,說他老是冷不丁就不正經。

“那麽正經幹嘛呢,有時正經,有時玩兒鬧,這多好。秋辭——那天為什麽願意給我用嘴?”

他突然就正經了,問這種問題。

“你問過,我回答你了。”

席扉一副將他看破的表情,“回答得這麽快,那當時肯定是騙我了。”

秋辭眼簾垂下來了,牙齒舌頭在嘴裏預備半天,說:“我想拿你做脫敏治療。”

“什麽意思?”

“在你身上做練習,以後就也能接受別人了。”

席扉誇張地捂了下自己的胸口。

“後來就沒有那麽想了。”秋辭忙說。

席扉笑著看他一眼,把手移回到方向盤上。“其實我剛才羅裏吧嗦說那麽多,還是說服不了你,是不是?不能證明的事,你不會百分百地相信。你還是覺得我沒準哪天就反悔了,要去結婚生孩子,是嗎?”

秋辭有些難堪了,“……其實不影響……我們現在。”

“那你可不能再跟我爸說要是哪天我反悔了想要小孩兒,你肯定不攔著,還會祝福我。你那麽說,我爸就擔心了,覺得你喜歡我不如我喜歡你多。”

秋辭驚愕地張開嘴,像做的壞事被挑出來,“叔叔怎麽……這都和你說。”他真切地替席扉遺憾,有些人注定能成為優秀的父親,卻可能沒有這個機會。

席扉有些得意又有些惆悵地瞟他一眼,完全拿他無可奈何:“你呀你!”

“我能帶著這些懷疑和你在一起。”秋辭向他保證。

席扉想聽他繼續說。

“叔叔給我講你以前看見街邊擺殘局的棋攤,就算知道那些都是用古譜裏的死局改的,是騙錢的,你還是要親自下一下。多數時候你都會輸,但是一點兒都不氣惱,高高興興地掏錢;有時候你竟然真的能把棋走活,那就更高興了。我覺得這樣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