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六(第2/4頁)

陳善和這個年紀的小孩完全不一樣,很冷靜,似乎不會害怕。聯系到她的家庭狀況,或許是因為經歷得太多所以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這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明堂:“為什麽這麽做?”

陳善道:“因為想這麽做,這個社區的人就像惡魔一樣,他們並不無辜。他們甚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去指責別人。”

“這個社區真的爛透了,他們真的都爛透了。”陳善十分失望:“這個社區內的女人十分麻木,她們還在依賴著男人生活,所有的一切都還在靠著男人,她們聚在一起,除了八卦,只有八卦,她們的三觀是扭曲的,誰家的一點事情都要拿出來反復地說。”

“她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教育出來的兒女也都是垃圾。”

陳善和別人不一樣,她不僅僅是一名學生,同樣也要照看家裏的生意。

所以她接觸的人更多,更廣。

陳善問道:“你們有被校園暴力過嗎?你們懂那種滋味嗎?”

“我懂。”陳善冷冷地說。

可她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這時明堂想起了另一個詞,麻木。

她不是冷漠,她是麻木了。

這個社區是個老社區,大多數人在這裏住了幾十年,甚至有些住了上百年,社區裏面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長年居住在這個社區裏面的人,也不需要離開這個社區,只需要留在這裏,生活起居所有的問題都可以在社區裏面解決。

社區老年人居多,相對其他的社區來說,這種社區相對閉塞,不需要與外界過多的交換什麽信息。

因此他們聚在一起,就只有各種八卦。有各種各樣的小群體,甚至有領導者,有服從者。

在女性的群體裏面,有一定的話語權。

正確使用,自然是很好的一件事,這可以體現她們的團結。

但如果不正確使用,比如用來傳播八卦,或者用來中傷造謠別人,也同樣可以帶來不小的危害。

一邊接受著新的知識,一邊受著這樣的風氣影響,慢慢地就會麻木。

陳善道:“因為我的家境不好,因為我的母親殘疾,因為我沒有父親,學校裏面流傳著各種版本我的故事。”

“最離譜的一個版本是我們家有個客戶,有天看我上學來不及,就載了我一程。然後學校就流傳著,我為了生活費,和一個老男人在一起,出賣自己的身體。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地說她的母親就是在醫院裏面工作,看到我去醫院裏打胎。”

“因為我生活簡單,因為我每天活得艱難,因為我沒有父親在,所以我就要承受她們的欺辱。”陳善道:“遇到這種事情,你們肯定會說,你可以告訴老師呀。”

“老師可以管打架,但是她管不了流言蜚語,管不了別人的非議。因為我對閆婷姐姐友善,我對童淵哥哥友善,所以我就要被他們排擠,閆婷姐姐被造謠做□□,童淵哥哥始終被他們貼上殺人犯的標簽,弟弟在學校遭人欺負,我路過的時候幫了一把,便被傳我和童淵哥哥有一腿,甚至有人說親眼看到我們在公園裏野戰,這樣離譜的事情,我以為是個人都不會相信,但是所有人都信了。”

“我的桌面被人用粉筆寫上妓-女,我的作業別人撕毀丟進垃圾桶。”陳善說這些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憤怒,早已從憤怒變成了麻木:“我也和老師說過,起初我也會找老師解釋,時間長了,連老師都不耐煩,何況其他人呢?沒有用的,每天上學就像開盲盒一樣,我總會在自己的書桌上書兜裏發現各種各樣的垃圾。”

“我也硬鋼過報了警,到頭來學校從上到下都在指責我。校長覺得我小題大做,這麽一點小事就報警找警察,影響了學校的名譽,讓我停學兩周,美曰其名是為了我好,讓我有一個調整的時間,其實就是想讓事情平息下去。”

“一個學生被欺負總好過學校來一次警察。”

學校裏的校園暴力,總是各種層出不窮。

人都有逆反心理,越是不讓她做某一件事情,就越是會想做。

陳善道:“她們沒有一個人對我動過手,卻似乎是每個人都對我動手。我只是一個還沒有滿18歲的女生,在她們的言語中,已經不知道和多少個男人上過床,在醫院裏打過多少胎。”

“你們可能會覺得,一群高中生不至於這麽惡毒吧,事實上是惡毒與年齡無關。”

明堂問道:“那為什麽你要給身邊幾家的菜品下毒呢?”

“你猜,為什麽這些劣質的謠言,會被那麽多人當真呢?”

陳善冷笑:“因為,謠言就來源於身邊。因為我的能幹,被當成了這幾個攤位攤主的小孩的榜樣,他們拿我做標杆,原本他們可以在家打遊戲,可以在家裏睡懶覺,甚至可以和同學一起玩。但是因為我在攤位幫忙,讓他們失去了自由,所以我就是他們造謠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