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七

案件大體的真相調查清楚, 後續的事情便可以直接移交給三水社區派出所的人負責。

這次的案件中調查出來的涉案相關的人員,他們的遭遇對重案大隊的人來說,從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打擊。

很難相信在21世紀, 大清亡了一百多年,還會有這樣迂腐的人。

但宏觀的角度來看一切又都合情合理。

生活在老城區的人,他們有車有房有紅利,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裏,不想那些年輕人身處於社會之中, 不斷被社會的大浪潮往前卷著走。

居民整體的年齡偏大,從上到下的年齡斷層。

年輕人去了新興區, 留下這些老年人。

社會在發展, 而他們被這個高速發展的社會裹挾前行。

他們不需要走出來,不需要接觸外面的世界,他們是真正地安居樂業。

迂腐的思想並不是後天形成的, 而是本來就存在, 只是四周發展起來,讓他們格格不入, 漸漸地他們不再往外走,迂腐的思想也就逐漸發展壯大。

在這個社會上,敢於還擊的人只在少數, 多數人面臨各種欺淩的時候, 只能妥協。

彼此間的利益牽動, 就像陳善的母親,明知道她在學校被欺負, 卻依舊不能幫她討回公道。

站在陳善的角度, 是她母親錯了。

可反過來站在她母親的角度, 周圍鄰裏是她母親必要時候需要仰仗的依靠, 不管牢不牢固,只要在她們有難的時候別人伸手幫一把,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很重要。

若是替陳善討回了公道,勢必要撕破臉,一旦撕破了臉,她們母女兩人賴以生存的生機可能就沒有了。

這個世界,並非非黑即白,存在著食物鏈。

每個人都是食物鏈上的一環。

沒有出社會以前,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大家總是會對社會有幻想。

總想著將來自己要在社會上出人頭地,有一番大作為。

可事實上真正能有大作為的少之又少,每個人都在不斷地朝上努力。

但社會上的人與人交錯負責,背後的利益也互相交織,編織成一張一張大網,將每一個人都網在其中。

不斷地向上攀爬,慢慢地消滅自己的激情,到最後隨波逐流。

能夠逆流而上的,少之又少。

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不為五鬥米折腰?

邱少揚能有今天的地位,他也清楚地知道,這是自己投胎投得好。

若是連他都不伸出援手,還有誰能夠伸出援手。

陵川很重視這次邱少揚地提出的要求,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在意的是邱少揚,新聞的推送他也看到了,清楚地知道邱少揚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所以他也想為此出上一份力。

不應該讓網爆成為常態,不應該讓這些永遠地躲在背後不受任何的懲罰。

人們對此也不應該麻木。

校園暴力更是要從搖籃裏扼殺。

陵川帶著助手來到三水社區派出所,邱少揚和重案大隊的人當時還沒有返回市局。

明堂和盧升在交接工作,他們重案大隊將案件的整個框架和來龍去脈梳理清楚,剩下的細節就交給盧升他們自己補充。

明堂交接完工作之後沒有看到邱少揚,問道:“邱顧問呢?”

小丁說道:“他叫的律師來了,他們兩個下樓去說話了。”

明堂哦了一聲。

邱少揚和陵川在樓下停車場的花壇邊上坐著。

陵川說道:“閆婷的事情我已經全部了解清楚了,整個事情來龍去脈全部清清楚楚,閆婷報警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是針對個人,所以在網上掀起的水花不大,而且警方處理這種事情,遠沒有直接起訴更有威懾力,所以我現在的打算是,從頭到尾翻舊賬,一筆筆地清算,然後分事件時間段分批次對他們提起集體訴訟。”

“可以做到嗎?”邱少揚問道。

陵川點頭:“從前閆婷是針對個人,而不是針對某一事件,所以比較難取勝,除非是真的帶有很強烈的拱火辱罵的字眼。但這次我們以事件為出發,不論單一某一用戶對閆婷的言論作為起訴的原因,而是以在某一個事件裏以一個整體作為起訴對象,這個官司國內還沒有先例,所以整體拉鋸時間可能比較長。”

邱少揚堅定地說:“錢不是問題,一定要抗爭到底。”

陵川道:“你知道互聯網有一種現象就是從眾現象,所以這是有難度的。”

邱少揚說道:“就是因為有難度,所以更應該去做。你們的背後站著的人是我,不夠人手就招人,需要怎樣的支持你可以提,我會全力滿足。未來的戰場已經從現實轉向網絡,我們必須要給這些人敲敲警鐘。不能夠每一次都反應那麽遲鈍,等到受害人出事了才開始全網愛他,有什麽用?這些參與網爆的人,他們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那麽下一次面對同樣的事件,他們還敢。法不責眾,這種觀念就是他們的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