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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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白魚的三箱白銀被留下來,等待銷賬的賬簿也被留在三司衙門裏,沒人給個準信,只將他趕走,說是等回話。

摸了摸鼻子,趙白魚嘴角噙笑地離開,回到衙門同馮春山對視,互相笑逐顏開,用看死人的目光致敬彼此。

馮春山忍不住樂呵,打量趙白魚說:“不錯,差事幹得不錯。”

趙白魚:“多謝大人誇獎,下官不勝榮幸。”

馮春山:“你做了件大好事,是大功勞一件,今天就不用忙其他公務,盡早下班,回郡王府多陪陪臨安郡王。”

施恩似的,臨了流露出鱷魚眼淚般的不忍,給予趙白魚一點仁慈。

趙白魚不戳穿,傻白甜似的道謝,當即放值,趁夜幕降臨約霍驚堂去新開的瓦舍過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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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京都府夜不宵禁,坊市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酒樓茶坊,通宵達旦,街邊小攤琳瑯滿目,酒樓裏吹拉彈唱、說書賣文,街邊賣藝雜耍,特色小吃,冷飲果子,不一而足。

趙白魚和霍驚堂肩並肩走著,寬大的袖袍蓋住他們底下交握的十指,他們時而站在酒樓裏聽說書、聽彈唱新曲,時而到外邊的小攤要一些特色小吃填飽肚子,還買了冷飲果子,叫外賣跑腿送去硯冰、崔副官,另一份送到秀嬤嬤和姑娘們那兒。

“那兒有雜耍,快去看。”

霍驚堂看兩眼點評:“改天帶你到軍營裏,叫他們給你表演表演。”

“那沒意思。”趙白魚拽著霍驚堂的袖子,興致勃勃說:“你別不動,我瞧不見了!”

霍驚堂願意逛夜市不代表他喜歡鉆進人多的地方,但小郎君喜歡,他也沒辦法,便在前面開路,寬大的衣袖輕輕一拂,兩道行人便覺有股推力將他們推開,不過在人堆裏人擠人很正常,便沒多在意。

如此開路,趙白魚輕松到了前排,好在他沒臉皮厚到跟最前排的小孩子搶位置,身旁左右還是成年人。

霍驚堂在趙白魚左後側,幾乎將趙白魚攏在懷裏,護著不讓他被擠開。

趙白魚目不轉睛地看前面攤子裏的雜耍,眼眸裏倒映著燭光,肉眼可見地驚喜、歡喜和快樂。

霍驚堂則百無聊賴,幹脆瞧趙白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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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馮春山入宮夜奏,進入文德殿立即下跪:“京都府知府馮春山叩見陛下!”

“起身吧。馮春山,何事夜奏?”

馮春山起身,眼角余光瞥見左前方還有三道身影,面孔陌生但衣服、官帽和腰間魚袋約莫能認出是什麽官職。

“臣要參……”

馮春山忽地咯噔一下,度支副使?兩司判官?怎會在此?難道也是夜奏——奏什麽?莫不是得五皇子命令來助他參趙白魚?

可五皇子知道這件事了嗎?

馮春山心情迷茫,他想靜悄悄處理完趙白魚再向五皇子匯報,原來被提前知道了嗎?

元狩帝見他一時不語便好心開口:“可是想參三司以權謀私,約定俗成,借銷賬貪汙受賄一事?”

馮春山連連點頭:“是是——呃!”

什、什麽?!

馮春山愕然,擡頭看向元狩帝,目光茫然地落在前方三位三司朝官身上,什麽情況?不是參趙白魚試圖行賄,怎麽變成參三司了?

他有幾條命敢去參三司?

“不……”

“朕知道了!”元狩帝快速截住馮春山話頭說道:“度支副使和三司判官都已經先參了自己一本,才讓朕知道底下出現這麽大一個漏洞,明目張膽行賄受賄——不,是壓著人必須行賄!什麽‘通融經費’、‘部費’,還約定俗成,一厘三毫?比朕還會搶錢!各個腰包鼓鼓,可是國庫,朕的私庫還籌不出四百萬兩賑災款!”

“好個規矩!”元狩帝不住感嘆:“養癰畜疽啊,是朕的過錯,朕還以為治下清明,百官不說完全清水一潭,可也不至於汙泥一灘是不是?”

“陛、陛下……”馮春山一臉欲哭無淚,渾身哆嗦,想說什麽卻沒法說出口,真正體會到什麽叫騎虎難下,上了刀山下面還是油鍋,生不如死的難受。

“馮春山,你是個好官。”元狩帝給他戴高帽,把他架火上烤:“新官上任三把火,你這把火燒得好,燒到朕心坎去。若是人人都像你,朕就不愁了。”

馮春山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不用擡頭就能感覺到三司朝官投來的仇恨目光,心肝顫、腎痙攣,腿肚子發軟,目光渙散。

完了,全完了。

壞了五皇子多年經營,斷了各個部門底下人謀財的路子,怕不是要被千刀萬剮?

何況他和五皇子的關系沒法解綁,他出面等於太子門面,他參三司、參部費,等於太子出手謀功績!

他就是只十尾貓,也不夠死的啊!

早知如此,便不去招惹趙白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