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4頁)

“來。”

他聲音似略帶喑啞,聽著永遠都像春意裏醉酒的靡靡曖昧。

酥酥提裙上了一尺高的地台。她歪著頭,全神貫注地看著他。

美人榻窄小,平日裏容納她一只狐剛好,每次重淵來時,都會顯得格外逼仄。

剛踩上地台,男人擡手勾住酥酥的腰,輕輕一拽,直接將她攬入懷中。

好癢!

下一刻,酥酥不自覺變回原型。

藍衫男人懷中,頓時多了一只暖赤色的小狐。

重淵輕哼了聲,用力在小狐的尾巴上揉了一把。

酥酥一聲不吭,在重淵懷中轉了個圈,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盤成一團,將下巴搭在他的小臂上。

男人愛喝酒,每次落在他懷中時,酥酥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久而久之,狐尾上甚至都被沾染了酒香氣。

“小狐,陪我睡一會兒。”

他含著笑主動拉開衣衫,將赤紅的小狐往衣裳裏裝,只才摸到酥酥的腰背,就頓住了。

“你昨天去望星坡了。”重淵飲著酒,手指尖在酥酥狐耳上揉了揉,語氣淡然地問。與其說是問,倒不如說他已然確定。

酥酥抖了抖耳朵尖。她不太喜歡被揉耳朵,重淵明知道的,可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可勁兒揉她耳朵。看她不樂意。他就高興了。

酥酥沒回答。

赤極殿中,若說重淵有什麽明顯不喜的人,那大概就是松石了。

重淵不喜歡她去望星坡。因為望星坡是松石巡守的領地。

望星坡再往東,就是裂星河,過了裂星河,再繞過松山,就離開了赤極殿。

松石會經常順著這條路前往塵世間,回來時會給酥酥帶一些小吃,油餅,包子,窩窩頭。還有一些話本子。

酥酥喜歡這些,尤其是塵世間的話本子,還有幾個修真|世家的說書本子,她都愛看。

松石差不多每隔半個月,會在望星坡點一次天燈。清晨天剛亮,烈焰似的天燈飛在望星坡的上空。

每次這個時候,酥酥都會去,松石都會給她備好一些肉脯果子,甚至煮一壺花茶,給她講一些外出遇到的趣事。

聽得久了,酥酥有時候也會問重淵,她能去塵世間玩嗎?

重淵從未回答過這個問題。

酥酥的沉默讓男人有些不滿,他放下酒壺,手掐著小狐的腰,輕輸靈力,下一刻,一團赤紅的小狐,再次變回狐耳的羅裙少女。

這忽然的變化讓酥酥沒反應過來,結結實實坐在了重淵的大腿上。

她手掌撐著重淵的胸膛,試圖跳出他的懷抱。

男人似乎輕笑了聲,一只手就將小狐扣在懷中,輕松應對她的掙紮。

“小狸奴,乖。”

酥酥抿著唇:“我不是狸奴……”

也不知道重淵下塵世間看見了誰家聘的貓,回來後三五不時喊她狸奴。

她明明是狐狸不是貓。

殿外雨聲逐漸密集,拍打著琉璃瓦頂,噼裏啪啦地。

在雨聲中,酥酥幾乎是被扣在重淵的懷中,隔著薄薄的衣衫,男人胸膛冰冷,沒有溫度。

酥酥也不掙紮了,懶洋洋甩了一下尾巴。

“你又在不高興什麽?”酥酥小聲問了一句。

他笑著,跟她玩鬧,可很明顯心情很不好,故意來欺負她了。

男人輕挑眉,不意外懷中的小狐能看穿他,順勢又捏起酥酥的狐尾。

她有一條漂亮的大尾巴,暖橙色的圓毛,尾巴尖部是一撮白色的細毛,蓬松而圓潤,手感極其舒服。

捏著小狐的尾巴,重淵煩躁的心情有所緩和。不能告訴她真正的原因,順口含笑跟她說了不著調的話:“我想請梅夫人來此小住,可惜她不願來。”

有點冷。酥酥手撐著重淵的胸膛,不想貼著他了。

他身上冷的連她都暖和不起來。

她是一個喜歡暖和的狐狸。

這一次,重淵用上兩分力氣也沒能按住酥酥,他笑意逐漸消失,看著懷中小狐用看似溫和的力道,卻不容拒絕地推開他。

酥酥在美人榻的一角自覺抱膝坐著,漂亮的大尾巴盤在腳前,安安靜靜,規規矩矩。

梅夫人啊。酥酥知道。偶爾睡在花圃裏曬太陽時,聽到過侍女提起。梅山夫人,手握梅鏡,夫君死後沒有庇護,向赤極殿投誠。

前些時候,他好像去過梅山,專門去見過梅夫人吧。

聽侍婢說,殿主與梅夫人徹夜飲酒,吟詩作畫,還會一起在梅山賞雪。陪梅夫人摘花煮茶。

說殿主極其溫柔。

極其溫柔嗎?

酥酥想,她還沒有去過梅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侍婢所說,滿山粉雪,風吹花海。

酥酥歪頭看著重淵,“她喜歡狐狸嗎,我可以給她摸摸尾巴,她要是高興了,就來了。”

每次重淵不高興了就來揉她尾巴,也許,別人也一樣?

誰知她話音剛落,男人的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