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5頁)

沒人在意他每天吃沒吃飯,又或是吃了幾口吃的什麽,胭脂跟硃砂和他最是親近,卻不敢真管著他。司牧熬夜看折子,胭脂心疼又勸不動。

司牧想要人管著他,管他一輩子,這樣他才會好好的。因為有人疼愛的鮮花,才開得最漂亮最長久。

司牧看著譚柚,想的是長久。

譚柚擡手,掌心搭在司牧腦袋前面,輕輕揉了一把。司牧瞬間就跟塊融化的奶糖似的,軟乎乎地跌趴在她懷裏,兩只手抱著她的腰,“好嗎?”

譚柚笑,“好。”

她不是個喜歡在人前做親熱動作的人,便借著低頭垂眸的舉動,輕輕在司牧額前說話,“先起來,硃砂盯著看呢。”

她明明只是在說話,呼出的氣息卻拂在司牧皮膚上,溫溫熱熱的像是在細細碎碎地吻著他。

司牧嘿嘿笑,偏頭朝硃砂眨了下右眼。硃砂立馬給他回了個“放心”的眼神。

三天婚假轉眼即逝,司牧這三天裏也沒真閑著,該他看的折子依舊在看,沒漏掉半個。

他住在譚府這幾天,胭脂一直留在勤政殿守著,宮裏有什麽消息都第一時間傳給司牧知道。

於是這幾日吳思圓進了幾次宮,司牧心裏都清清楚楚。

司牧婚後明顯是不打算住進彰顯他尊貴受寵的長皇子府,畢竟那兒清清冷冷的,不如譚府熱鬧。

而且司牧如今坐的位置,在乎的早就不是外人眼裏的尊貴不尊貴,受寵不受寵。

他跟譚柚商量過了,為了讓他多睡會兒,司牧忙的時候直接住勤政殿,不忙再回譚府住。

皇宮畢竟不是別的地方,不留外女過夜。譚柚哪怕身為駙馬,也沒有資格宿在皇宮的勤政殿裏。

兩人新婚沒幾天,就開始暫時分居兩處。

主要是最近朝中實在是忙,如今已經是七月底八月初,離秋闈僅剩幾天的時間。別說司牧,就連原本酉時就能散值的譚橙,最近幾日都到亥時才回來。

秋闈三年一次,可是大考,跟期間的恩科可不同。有時候翰林院內還存在歧視恩科進來的翰林的現象。

考題如今已經出完,但據朝臣猜測,具體用的哪一套考卷還沒定下,估計長皇子跟皇上還是沒談妥。

八月初,有京畿附近的考生陸陸續續往京城來,因為她們隸屬京城,秋闈要在京城的貢院裏參加。

考生進京,本就人員流動混亂,導致街上慢慢出現許多學子的同時,也有難民混進來。

其實七月底的時候,吳思圓曽就這譚母的折子說過洪災一事,采取的處理方式跟往年一樣,由國庫撥款賑濟災區,交給戶部督辦。

朝上無人有異議,畢竟早就老生常談。

這事就跟個定時發作的惡疾一樣,要麽徹底根治讓人把黃河填了或者把那邊的百姓全部移走,要麽只能跟如今一樣,在它快發作時先預防再治。

吳思圓提議是不錯,只是國庫銀子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多,支撐不了她的想法。

大司富裕繁華,但這終究是表面,有錢的是鄉紳富商,沒錢的是百姓跟朝廷。

稅率過低,部分這些年富饒起來的地方甚至因為舊的政策直接不交稅,就導致每年流入國庫的錢都是入不敷出。

若是沒有大事還好,可如今賑災銀子一出就是百十萬,戶部拿不出這麽多錢。

大司國庫如今擁有的只是面上昌榮富裕,其實底子裏快沒銀子了,這些端倪在先皇還在時便已經逐漸顯露出來。

這些事情長皇子都知道,但他光坐著看卻不開口。

戶部尚書沒辦法,只能自己說。

結果她把實情闡述出來卻遭到吳思圓攻擊,說籌銀子本就是戶部的事情,是她該煩惱的事兒,總之苦誰都不能苦了百姓。

司牧坐在門內,饒有興趣地看吳思圓演,甚至跟著附和,幫腔道:“吳大人說的對。”

司牧聲音不大,吐字卻很清晰,字字如石板一般,積壓在戶部尚書清瘦的肩上,壓的她擡不起腰。

司牧道:“除賑災銀兩外,入京的考生還需著人去各個客棧統計登記。按著以往慣例,條件清貧的考生只要拿出地方開的單子,便可領五兩食宿費。”

“這事,由禮部去辦,銀子找戶部要。”

又找戶部。

戶部尚書恨不得坐在地上哭給她們看,戶部是真的沒有糧了啊!

“臣……”戶部尚書今年也才四十,自從知道黃河一帶又發洪水後,鬢角都愁出幾根白發。

只是她才開口,就被司牧打斷,“馬尚書,就如吳大人所說,苦誰都不能苦了百姓,窮誰都不能窮了學子。”

馬尚書,“……”

散朝後,禮部侍郎追過來,那窮追不舍的模樣,一看就是想要銀子。

馬尚書拔腿就跑——

可惜沒跑過。

她四十多,禮部侍郎不過三十出頭,哪裏比得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