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納妾

賈詡的肚子其實並不難受,但最近這一段時間,也不知怎麽,或許是因為這兩日的吃食太過幹硬,讓他一直沒有想如廁解大手的感覺。

便秘的痛苦,從古至今,都在困擾著一代又一代的人。

今日為了躲避劉琦,賈詡故意跑到廁中躲避,左右都是無事,他索性便脫了褲子登東,試著使勁拉……

萬一成功了呢?

劉琦在那邊等了三炷香的功夫,賈詡便也在此處蹲了三炷香。

可惜還是不曾釋出絲毫穢物。

賈詡雖是士人出身,通六藝之道,但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在牛輔麾下任武職,實則幹的是文掾的事,多少年不練弓馬了,體力下降的厲害。

長時間的蹲著,對他而言,真的是一種折磨。

他蹲的雙腿發麻,心中卻是在估算著……以這個時辰來看,估計對方也差不多走了。

倒不是賈詡不待見劉琦。實則是他天生善於自保,不願多沾染是非。

劉琦是荊州一方的人,自己身為李傕隨伴,若是讓相國知曉自己與劉琦私下裏有過會面,甚為不妥。

莫不如躲著不見。

感覺時辰差不多了,便見賈詡用雙手支撐兩髀,晃晃悠悠的想提褻褲起身。

不想,卻突聽一陣腳步聲響傳來,隱隱還有兩道聲音似在對話。

“兄長,你說那賈文和是不是故意不想見我?因而躲避?卻是跑到哪裏去了?”

賈詡被那聲音嚇了一跳,雙手一松,剛剛提到髀側的褻褲又順著大腿根滑落了下去。

賈詡急忙再次蹲下,垂目低頭,手捂口鼻,默不作聲。

他一則不想見劉琦,二則也不想讓人見到他這般窘態。

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下。

聞其聲,似是就在了茅廁門口的不遠處。

這般情形之下,賈詡的臉上露出了苦楚之色。

他一把年紀了,善使韜略,自然是明白,對方此舉擺明了就是故意的。

想必劉琦是知道了自己就在茅廁中,因而故意在此站定。

不過他此舉又意欲何為呢?

自己不過是隨李傕來此的一名校尉而已,沒有任何的話語權可以幫助他們,再加上他白日已經特意顯露低調,如何還會被劉琦找上?

賈詡正琢磨著,卻聽茅廁外,張允的聲音依稀傳入。

“伯瑜,那賈文和故意躲著不見你,你我還何須厚顏與之相會?莫不如還是回去吧,以免過於勞心。”

賈詡蹲在廁內,輕輕‘哼’了一聲。

如此做作,隔門演戲,卻是把老夫當愚夫戲耍耶?

說是不見,實則堵了茅廁之門,手段何其毒辣?

不過他們明知自己在裏面,卻又不進來……想來應該故意想說些什麽與我聽。

罷了,事已至此……且看爾等能說出什麽驚世之言。

卻聽張允在門外道:“伯瑜,這麽多年了,朝廷雖屢有法度安撫黎民,但這世道不知為何感覺是越發的紛亂,各州郡盜賊頻生,人命賤不如犬,荒郊路有遺骨,鄉裏之中易子而食事頻有發生……說實話,自打出了荊楚之地,咱們越是北上,這流民、屍骸、饑荒之所便越多,為兄我真是看夠了……”

賈詡心中暗道:那是你見識的少!

有膽你往涼州邊塞走走看?

劉琦嘆道:“天子年幼,群雄並立,蒼生倒懸,乃至於此。”

“伯瑜,依你之見,這各州各郡,何處可為你我士人的安身立命之所?”

賈詡一撇嘴,心道:劉琦也就算了,你張允哪有半分士人之姿?好笑。

劉琦不答反問道:“兄長覺得呢?這天下何處可為士人的安身之所?”

賈詡聽到這,竟是被二人的話題挑起了興趣,遂凝神靜聽。

誰曾想,這兩個人堵在茅廁門前談的這些,居然會是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何處可以安身立命,這是賈詡一直以來,都在仔細琢磨的事情。

只是這事他甚以為諱言,從不為外人道……怎麽劉琦會故意說於他聽?

自己應是從沒見過他吧!

張允道:“按常理度之,朝廷中樞,當為全所,然天子年幼,董卓執政,其與天下士人相悖,又頗狼性,這司隸之地,多少人因涼州軍搜牢而慘遭屠戮,只要有董卓在,不論是雒陽還是長安,便都是如同刀戈之林,無法安枕。”

賈詡心中暗自嘆息,這其實也是他目下最擔心的事情。

董卓目下的行徑,是與天下所有士子為敵,他光是得罪士人倒也罷了,偏偏還縱兵在司隸境地大肆搜牢,奸淫擄掠無所不為。

實際來看,在搜牢中,人命損失最大的階層是底層平民,而在財貨損失方面,受損失最大的是以兼並土地為主要營生的地方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