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廁中堵王八

劉琦當著蔡邕的面,執筆蘸墨,認認真真的寫了一份給劉表的縑帛,完成後並將那封信交付與了蔡邕,讓他代為派人送給劉表,已示自己的誠意。

蔡邕拿著那份縑帛,心中不由深感安慰。

此子倒還是個誠實人,說寫便真寫了。

蔡邕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劉琦的手書後,方才嘆道:“汝這字體,倒是頗有些章法,似有大家之姿。”

劉琦在蔡邕面前可不敢吹噓字體,道:“久聞蔡中郎飛白書體天下知名……正是飛筆斷白,燥潤相宜。琦這點微末伎倆,在中郎這實在算不得什麽的。”

蔡邕沒有理會劉琦的贊譽,而是認真的揣摩著他的字體,道:“你這手字,是梁孟皇的八分書?”

劉琦就知道瞞不過他,遂道:“正是。”

“你是跟孟皇本人學的?”

劉琦搖頭道:“非也,劉琦年不足雙十,哪裏見過梁公?是我南郡都尉蔡瑁曾因在雒陽拜謁梁尚書不成,而自匿其手書一劄以為珍藏,後轉贈與我,劉琦平日閑來無事,便以梁公手書臨摹之,讓蔡中郎見笑了。”

蔡邕恍然的點了點頭,道:“難怪,難怪,雖似模似樣,卻未曾得其神遂,原來是自行臨摹的,不過僅靠臨摹,就能臨到這個份上,也著實不俗了……唉,梁孟皇的八分書,鐘元常的楷書,張文舒兄弟的草書,可嘆老夫不能全部為之一會了。”

說罷,他將劉琦寫給劉表的手書收了起來。

劉琦見蔡邕似有倦怠之意,又道:“借書之事已了,學生還有一事,想與蔡中郎說明。”

蔡邕也不是愚魯之輩,他自然知道劉琦想要說的是什麽。

“汝所言者,莫非劉君郎三子之事?”

蔡邕的語氣突然間有些發冷:“這事老夫白日間已經說過,你和賈龍若當真要以他們為質,老夫絕不答應。”

劉琦搖了搖頭,嘆息道:“學生與劉君郎,皆是魯恭王一脈之後,雖隔數百年已盡為分支,但畢竟是一祖所出,我又如何忍心會害同宗兄弟們……是同宗阿叔們不成?我實是想為江夏劉家一室保下一點血脈而已。”

“你什麽意思?”蔡邕皺眉看著他。

“敢問中郎,若劉焉謀反之事坐實,相國果真用賈龍為將去戰益州,劉君郎之三子,是在京中能得以保全,還是在荊州能得以保全,難道中郎想不通透麽?”

“這……”蔡邕聞言略有語塞。

“以相國之心性,若久戰益州不下,那三子隨朝,果能保全性命嗎?我卻不信。”

蔡邕的眉頭深皺。

“若劉君郎叛逆之罪屬實,相國肯定不會放他們回蜀,若不回蜀,那敢問中郎,這天下之大,哪裏還是他們的去處?他們是在荊州安全,還是在雒陽安全?請中郎自思之。”

蔡邕聞言,不由沉默了。

這小子,著實是想的深遠啊。

劉琦也不逼迫他,說完後便告辭離去。

在劉琦心中,蔡邕也是幾經沉浮的老江湖了,有些事不用自己過於解讀的那麽細致,他自己自然是能夠想明白的。

你以為,你把劉焉三子留在雒陽就真是對他們好嗎?

大錯特錯。

讓老頭自己琢磨去吧!

……

出了蔡邕的居舍,劉琦找來了張允,去辦最後一件事,見最後一個人。

賈詡。

賈詡居住的屋舍,被劉琦特意安置在了離蔡邕和李傕有一定距離的東城邊上。

劉琦如此安排,為的就是怕自己來找賈詡的時候,會被人幹預。

路上,張允心中好奇,問劉琦道:“伯瑜,我有一事不明白,還請賢弟指點一二。”

劉琦一邊慢步而行,一邊觀賞著璀璨的星空,道:“表兄想問什麽?”

“伯瑜,我不明白,你找李傕和蔡邕,都是有要事相商……可這個賈詡,今日白間在議帳中只說了一兩句話,且似都是在提點李傕,並無多大作用,一個默默無言之人,你若是不提及,某都不會瞧他,這大半夜的,為何偏偏要來找他?”

天上劃過一道流星,似是引起了劉琦的注意力,讓他頗為關注。

“兄長,賈詡雖只是說了一兩句話,但卻是能夠牽動李傕的思路,此人頗為了得啊。”

“是麽?”張允疑惑地道:“我怎麽沒感覺出來?”

劉琦淡淡道:“此人深沉善藏,心智深沉,對於這樣的人物……說實話,他若果能讓去荊州,我其實也是有些頭疼該怎麽用他,不知道讓他去是對還是不對。”

“去荊州……他?”張允聞言不由一驚:“你這莫非是要去招募於他?”

劉琦搖了搖頭,嘆道:“他出身涼州,族中人皆在武威,那裏是董卓的後方,況且他半生碌碌,好不容易進了雒陽中樞,我現在招募於他,他是絕不會拋家舍業的隨我去荊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