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間歇性失憶症(10)(第2/4頁)

雪郁捧著兩邊碗,眼皮耷下,非常熟練地無視了他的幾句話,又吃了幾口面喝了點湯,說:“我吃不下了。”

許景和長手一伸接過碗,另一只手強行把亂拱的柴米抱下來,瞥了眼衣服有點亂糟糟的雪郁,結束對話:“那睡吧,我走了。”

“等等,我想洗臉。”

“你想什麽?”

“我想洗臉,我感覺臉很臟,能不能讓我洗一下?”

雪郁小臉上睫毛細長,皮膚軟白,因為半仰著頭,能看到他的脖頸和唇肉,張著能供人伸進舌頭的縫隙,裏面又濕又紅,隨便含一含都能變腫。

許景和喉結滾動兩下,莫名感覺異常的燥熱,不得不讓神色兇幾分:“裴雪郁,你也知道我是把你關了起來,不是把你供了起來,你還和我提要求?”

是這樣沒錯。

可這要求也不算太難啊。

雪郁不和他爭辯,也不和他理論,只默不作聲看他,雖然知道被關的人沒有人權,但雪郁真的不想臟兮兮地睡覺。

許景和也和他對看,看了會,喉頭動了下。

而就在兩人暗流湧動時,柴米也助了一份力,它在許景和懷裏手腳亂蹬,用爪子把許景和衣服弄亂,“汪汪汪”的吠叫要多高有多高,似乎在和許景和示威。

許景和:“……”

行,兩面夾擊。

養了十多年的狗轉頭投敵。

許景和把這白眼狼放下,聲音微沉地說了句等著,轉身便浸於無邊的夜色中。

沒過太久,許景和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雪郁懨懨地看過去,看見他準備了一條毛巾,一個用於刷牙的搪瓷缸,還有一張加厚的被子。

男人眉眼黑沉英俊,頭發散在額前,大片的紋身被手裏輕松拎著的東西遮去大半,那被子看起來又厚又蓬松,可他單手抱著看起來一點不費力。

他先把被子扔到床上,隨後半蹲下來,把水盆放到地面,拿起搭在盆邊的幹凈毛巾扔進了熱水裏。

如果忽略他就是把雪郁綁來的人,那他也算體貼入微。

許景和站起身,弄走在雪郁腳邊巴巴轉的柴米,把它安頓回狗窩後,又回來看了一眼。

水盆他離開前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雪郁呆坐在床邊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許景和站在門口皺起眉:“還愣著幹什麽,要我幫你洗嗎?”

雪郁還沉浸在許景和對他這麽好到底有什麽居心的思考中,沒聽出這句話是反諷,微舔唇瓣道:“……哦,好。”

他還不忘禮貌地補充:“謝謝。”

許景和:“……”

他不知道雪郁是不是在故意氣他。

讓他拿完盆不夠,還要他親手幫忙洗,一點自覺都沒有。

許景和臉色和外面的天一樣黑,抱著雪郁要死要活都和他沒關系的想法,大步往主房走,院門已經鎖了,沒他的鑰匙打不開,雪郁也逃不了。

以後也會一直在這裏。

管雪郁怎麽想,氣昏了最好,在那哭暈過去了更不錯,反正他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讓雪郁生不如死。

當初雪郁也是罔顧他的意願,把他趕到這裏的。

他是有一身可以用來賺錢的巫術,但也要分地方,在富人城這巫術是金銀財寶,在貧民窟就是一堆糞土。

越有錢的人越信佛,越有錢的人越信那些虛虛實實,窮人哪有資本碰這些。

所以他的巫術在這裏無法施展,沒人找他,他要不停打獵幹活,才能在這裏活下去。

雪郁害他永遠在這裏受苦,他也一報還一報,讓雪郁永遠被關在這裏出不去,很公平。

許景和這樣亂七八糟想著,在即將進門前,眉心皺了皺,忽然又原路返回去了偏房,雪郁已經醒過了神,正準備彎腰拿毛巾,一只大手提前他一步拿了起來。

男人拿著熱騰騰的毛巾,捏住雪郁兩邊的臉,從下巴擦到嘴角,又從嘴角擦到臉,再從臉擦到額頭,他懊惱自己神經質的行為,力氣有點沒控制住。

手下的臉紅的紅,粉的粉。

“……好疼。”

“這樣行了沒?”

“好點了。”

迅速把那張小臉擦幹抹盡,許景和把毛巾扔回盆裏,連盆帶水端起來,想趕緊回去檢查一下自己是不是失心瘋,或者腦子出了問題。

雪郁偷偷覷著他的一舉一動,在他要出門時,小聲詢問:“能不能幫我關下門?”

“砰!”

……

昨晚偏房的門沒有上鎖,雪郁的人身自由得到保障,除了大門不能出,院子裏其他地方還是可以隨便出入的。

雪郁一覺睡醒走出偏房,黏在身上的衣服出了被窩後迅速變冷變硬,他嘟囔了聲冷,又擡起腦袋找許景和在哪裏,想要熱水洗漱。

把他綁來的狗男人就在院子角落,正在特別持家地做著飯。

男人身軀高大,模樣懶散又不耐煩,拿著鍋鏟不疾不徐地翻炒,升上來的白煙覆在他英氣逼人的臉上,他聽到有腳步聲,轉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