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後院裏飼養的鮫人(17)賤如草芥……(第3/5頁)

用腦袋,蹭了蹭雪郁的小腿。

然後是變調的貓叫,那貓頭頂油滑的毛瞬間燎焦,露出隱有紅血的皮肉。

真正的恐慌從這一刻起才開始。

椅子倒了好幾個。

雪郁看著周邊那些僅有過幾面之緣、卻都他很客氣的人面露驚恐,搶時間般往外面跑,連同素來溫善的周尚表情也有些許陌生。

一時之間,客棧內滿地狼藉,剛轉化為毒鮫的雪郁站在歪倒的椅子中,小臉通白,額角泌出汗,唇肉被他咬得

,泛起和眼底一樣的水光,可憐卻又漂亮。

只幾分鐘的事。

雪郁有點無措,眼睛茫然地轉了下,上屋裏唯一鎮靜的男人。

婁青丞靜靜看著他,那副表情仿佛在告訴他:你看,我提醒過你,是你不聽。

雪郁這時忽然明白婁青丞是什麽意思了。

他願意待在這裏可以,但其他人不一定能接受。

就像同類只能接受同類,同類一起抵禦他們有威脅的異類一樣。

……

雪郁頭腦一熱跑出了客棧。

炸出的動靜大了,壓不住,街道兩旁不知情的人也被恐懼感染,躲不過,就抱著籃筐癡癡立在墻根,祈禱雪郁不要靠近他們。

小小的縣似乎發生了瘟疫。

源頭是個鮫人。

雪郁頭腦一片空白,無論到哪裏,周邊都是慌亂奔逃、打翻菜籃的聲音。

有那麽害怕嗎?他不能感同身受。

雪郁一路南下,不知過了幾時辰,那種慌雜的動亂才有了,擡頭,他到了什麽人煙的小村莊,或許也不算村莊,只有幾個茅草屋靜悄悄立在那裏。

他一直提著的氣松下,感覺膝蓋發軟,臉頰有小顆的汗,肚子也有點餓了。

附近有能賣東西的小攤,他也不能重新回到縣上,除了餓肚子,好像什麽辦法。

雪郁悲觀地想自己或許今晚得吃飯了,這個念頭一出,系統音在腦子裏響起:【去敲門,拿雲康給你的銀子,和他們換吃的。】

“嗯,差點忘了……”

忘了雲康在出發前給他裝了個錢袋子,又鼓又重,大概有不少錢。

想到雲康,雪郁抿了抿唇。

雲康看到他不在了,應該什麽反應吧,多覺得花了重金養著的鮫人一跑了之,暴怒一陣子。

該煩惱的是他,他在不能回京城,要想想其他辦法靠近岑歸暄。

下先填飽肚子說,雪郁去一間茅草屋前敲門,過了半功夫,有個裹著頭巾的老爺爺出來開門,老一輩都迷信,老爺爺見雪郁面相善,眉宇間的警惕少了不少。

“是不是迷路啦?”他見雪郁衣著鮮麗,猜測是迷路了來尋求幫助的。

雪郁怔了下,搖頭說:“不是迷路,我和朋友散了,他身上有我很重要的物件,我想在這裏留幾日找找他。爺爺如果方便,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可以付銀子。”

“可以是可以,這地兒啊經常有過路人要借宿,”老爺爺道,“不過我一老頭子家裏又臟又亂,不確定你能不能習慣。”

雪郁那麽多嬌毛病,當即點頭說不介意。

茅草屋裏不算逼仄,老爺爺收拾出一床被褥,又收拾出了一雙碗筷。

飯菜多少肉沫,以清淡為主,雪郁邊吃著,邊想明天一早要去縣裏買些幹糧,問問回京城的路費,有馬車好,實在有,騾車和驢車也能湊合。

雪郁不認床,而且了那麽久,一躺床上就睡著了。

二日他問老爺爺借了頂帽子,又順了一輛騾車,去了縣上。

昨天狼藉的小縣,經過一晚恢復如初,小攤小販照常出來吆喝,雪郁松了氣,壓低帽子跟別人保持至少一丈的距離,他和大部隊來的那一晚,就饞上了這裏的一家燒餅店。

正要進店買幾個燒餅,他臉一側,看見幾個熟悉又陌生的臉。

是那些官員。

……他們?

雪郁想不通,壓住帽檐的手緊了緊,很快他又看到幾個從客棧裏出來的

人,無一例外都是和他之前同行的。

但是為什麽……

為什麽留在客棧,不去冬狩了?

雪郁心頭惴惴,呼吸像被誰揪起來了一樣,很難說他怕什麽,或者怕看到什麽,他連燒餅也不買了,急匆匆回到茅草屋。

被老爺爺問發生了什麽事,他唰白著臉搖頭,只說要借住幾天。

這次說確切時間,他也不知道,等那些人什麽時候離開客棧,他就什麽時候。

或許是在顧及什麽,雪郁在茅草屋待了整整兩天,有外出過。

老爺爺端來午飯,憋了憋,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公子啊,你在這裏待兩天了,我很樂意你住下去,只是你不出去,如何找你散的朋友?找不到,又怎麽拿回你重要的物件?”

“……不著急,”雪郁慢吞吞地說,“過兩天。”

他們總不能在一個小小縣城耗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