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後院裏飼養的鮫人(4)(第2/4頁)

仿佛沒看到岑歸暄驟然變僵的臉色,雪郁看著他說:“我信不過他們,要是我在街上突然變回來,他們不能最快速度壓下人群躁動。”

難道他就能嗎?

“你能。”

說不準是因為這兩個字,還是手背上滑嫩嫩的軟肉一直在動,岑歸暄像是燒起來了似的,通體筋脈在高溫下融化,大腦思考不了了,稀裏糊塗地就跟上了雪郁。

京城第一街烏泱泱都是人,店肆林立,有挑擔奔走的、有駕車趕路的,商販吆喝叫賣,酒客吃肘子喝烈酒,隨處是平凡可見的市井人生。

岑歸暄很混亂,在雪郁帶著他路過一個個倚門賣笑的歌姬,甚至坐到雅座上,點了幾個男倌過來的時候,他大腦還是亂的。

直到有男倌給他添酒,他才一把站起來,那張有出塵之態的臉含滿紅意,調子不穩:“你怎可來這種地方?”

雪郁反問:“我為什麽不能?”

岑歸暄倒沒有歧視這種地方的意思,萬生皆苦,存在即合理,但雪郁怎麽能這麽熟練,一點點五個,甚至還猶嫌不夠:“……你來此地,為什麽要叫旁人作伴?”

雪郁煽風點火:“一起才有意思啊。”

他眨了眨眼,繼續說:“而且萬一我暈過去了,或是走不動路了,橫睡街頭多不雅觀,你在旁邊,還能送我回去。”

岑歸暄微擰眉,透薄敏感的皮膚因他這番話,翻騰起令人心驚的紅:“你、你——”

看起來是氣壞了。

雪郁低頭喝了口斟出的酒,無視身邊男倌拋來的暗示性眼神,故作鎮定道:“我什麽?”

岑歸暄到底是在死人窟裏走過,眼神兇惡,輕飄飄一掃,那幾名男倌便停住蠢蠢欲動上前的心思,他盯住那張小臉,啞聲說:“……孟浪。陛下不會同意你這樣做。”

“我是帶你出來享樂,又不是帶他,做什麽要他同意?”

酒太烈,雪郁不會喝,臉蛋有些紅,但說話是順暢的:“看來你是不喜歡這裏了,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待在京城,你去告訴你的陛下,說我舉止輕浮,丟他的臉,讓他賞我個發配邊疆,或者沉塘之罪,你去吧。”

岑歸暄抿了抿唇,沒動。

雪郁知道他不會去告狀,前期的岑歸暄很良善,不會傷無辜之人的性命,也是因為這點軟弱,讓原主給他心靈留下了不可泯滅的瘡口,旁觀原主尋歡,給岑歸暄黑化之路添了把最旺的火。

雪郁問他:“還走嗎?”

岑歸暄沒說話,他還留有一線僥幸,如果雪郁只是讓這些人給他捏捏筋骨而已呢?

也有人專門來這裏按摩放松,聽清倌彈琴的。

雪郁不知道岑歸暄在想這些,他淡定地喝著酒,其實怕得手都開始發抖,那些男倌看人也太可怕了,好像要沖上來把他吃了一樣,要是沒有岑歸暄在這裏坐鎮,那他豈不是要……嗚嗚嗚。

雪郁沒打算走原劇情,用其他方法同樣能挫一挫岑歸暄的自尊心,比如,讓岑歸暄不僅在自己家裏被當仆役,在外面,在一眾男倌前也要被人差使,做些伺候人的活。

岑歸暄和天下所有習武之人一樣,有著保家衛國的抱負,而如今,這家不值得他保護,那雙用於對付敵軍的手,要用來服侍鮫人。

一代良臣,被如此羞辱,連雪郁都要憐愛他了。

但想到自己以後要被削成人棍,進狗肚子的命運,他停止了憐愛別人。

雪郁眼睛含水,欲語還休地看著岑歸暄,兩抹唇肉抿開,嬌聲說:“這幾天怪得很,我肩膀老是發酸,你幫我揉一揉吧?”

這話一出,幾名男倌跟見著了金銀財寶一般,諂媚地就要上來搶活:“這種事讓我們來做就好了,這位客人在旁歇息著就好。”

誰知道岑歸暄眉毛擰了又擰,在那名男倌的手快要碰上雪郁時,他神色不明地拂開,帶有薄繭的手按上了雪郁的肩膀。

很細,很滑,還軟得如脂。

岑歸暄抿起唇,他不過腦地就按了上來,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麽揉,也不知道怎麽對待這一身嬌慣的軟肉,見男倌又有過來的意思,他沒再停頓,不得章法地捏了起來。

用行為告訴男倌,已經有人在捏了。

肩膀又不大,不用兩個人一起。

不得章法是真不得章法,雪郁不叫出來都算給了天大的面子,他忍著男人的手在他兩根細細的鎖骨上揉捏,如坐針氈,手指忍耐地摳了幾下桌皮,舉起來指了個男倌:“……你來教教他吧。”

岑歸暄聞言輕掀眼皮,哪怕十指已經紅透了,常年練武的手臂在抖,還要問:“我捏得不夠好嗎?”

為什麽要讓別人教他?

雪郁沒好意思說確實挺不好的,他見岑歸暄隱忍地低著眸,想了想,沒堅持讓人教他。

室內沒人說話,幾名男倌無聲對視,覺得這處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但客人沒開口,他們也不能自作主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