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2/3頁)

但白河是不能等的,百姓也不能等。

柳弦安心潮澎湃,思緒再度遊離現世之外,只留了一只耳朵聽妹妹說話,不過柳南願已經習慣了自家二哥時不時的神遊,並沒有指望他能幫忙,將事情差不多商議好後,就又扯著他去找大哥。

柳弦澈正在院中打理藥材,擡起頭問:“什麽?”

“我是說,彎刀銀月族那些人還挺好說話的,已經答應願意等到西南之戰結束後,再請大哥去密林裏做客。”柳南願脆生生道,“我就允諾啦!”

柳弦澈眉頭一皺:“胡鬧!”

“做客而已,這麽小氣做什麽,而且現在把話說開,也省得大哥這幾天連門都沒法出。”柳南願說,“那就這麽定了,我與二哥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拉起人就跑,柳弦安跟不上腳步,氣喘籲籲地問:“我們還有什麽事?”

“沒事啊,但是你留在那裏,是又想挨打嗎,反正事情已經說好了,我們肯定得趕緊跑。”

柳弦安:“言之有理!”

可見在對付大哥這件事上,懶蛋的人生智慧確實比不上妹妹。

梁戍問:“都安撫好了?”

柳弦安點頭,安撫好了,但不是我安撫的,我當時在發呆。

梁戍失笑:“發什麽呆,說來聽聽。”

“我是在想白河的事。”柳弦安坐在椅上,“在想要從哪裏開始改道,不同的階段都需要做哪些事,不知不覺就走神了。”

梁戍微訝,俯身看他:“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想到這兒去了?”

“因為待西南的事情解決之後,就該輪到了白河,早想一想總沒有壞處。”

梁戍一時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半晌道:“跟著我,辛苦你了。”

柳弦安倒是不認為自己辛苦,或者說只能感覺到身體的疲倦,至於精神層面,無論是躺在水榭中也好,或者此時在西南,將來在白河,他都注定是無比忙碌不得歇的,所以其實並不會覺得有太大區別。

梁戍蹲在他面前,將下巴架上對方膝蓋:“抱會兒。”

柳弦安用掌心拖住他的後腦,輕輕揉了揉,硬是將這原本又冷又硬的一個人,捂得像是已經提前抵達七老八十,正心無煩憂守著爐火,暖烘烘,軟綿綿。

大戰馬上就要來了。

緊張的氣氛傳遍十面谷,也傳進了一重重的密林中。

銀發青年坐在鏡前,滿意地看著自己的臉,轉身問:“教主以為如何?”

木轍道:“袁島主若閉上眼睛,那麽就算是梁戍,短期內也無法察覺出任何破綻。”

袁彧用紗帶蒙住雙眼:“木教主不要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木轍看著眼前幾乎與苦宥一模一樣的假貨,點頭道:“今晚她就會被送到袁島主的房中。”

袁彧笑了一聲,指背緩緩劃過自己的銀發:“那看來我得多留這張臉一夜。”

他獲得許諾,心滿意足地往外走。

鳳小金戴著銀色面具,與他擦肩而過。

對方雖然照搬了苦宥的長相,甚至連衣著也仿制得幾乎相同,但身上那股面具膠皮未散的味道卻令人作嘔,像是在陽光下暴曬許久的一團腐爛豬肉。鳳小金強忍著內心的不適,一把推開屋門,“砰”一聲,撞得陽光下一片灰塵。

木轍並未在意他的失禮,甚至連頭都沒有擡,依舊翻看著手中的地形圖,問道:“你又聽說了什麽?”

“你要將阿樂送給方才那個男人。”

“她是白福教的聖女,理應為白福教做事,無論是被奉於高台受人追捧,還是被當成一件禮物送出,都是她無法推卸的責任。”木轍合上地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應該明白,不是嗎?”

鳳小金問:“若我不同意呢?”

“那我也有條件。”木轍看著他,“答應我,我這次就可以放過她,我會給袁島主一大筆財富,多到足以讓他主動放棄阿樂。”

鳳小金皺眉:“你這次想讓我去殺誰,梁戍?”

“不。”木轍搖頭,“與殺人無關,我想再見她一次。”

他擡起手,用拇指緩緩按住那冰冷的銀色面具,試圖從中汲取一些溫暖的觸感:“讓我再見她一次。”

面具下的人並未理會他這份虔誠的回憶,只是毫無表情地張口:“好。”

……

柳弦安將地圖掛滿了整間房屋,用不同顏色的筆,畫出不同顏色的線。

阿寧看得有些暈,問:“這是什麽?”

柳弦安道:“白河改道的路線。”

“那這個呢?”

“百姓遷徙的範圍。”

“那這個?”

“回王城要走的路,稍微繞了一些,但是我想去春暉城看看花。”

阿寧對那個巨大的圈如實評價,可不像是“稍微繞了一些”,這至少要多出三個月的路途。

“但是王爺並沒有提出意見,所以應當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