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梁戍嘴角一揚。

程素月也猜到是柳弦安,於是她立刻將衣袖往平整拽了拽,拽完又擔心會被兄長與王爺取笑,於是不動聲色往過瞄了一眼,卻見自家王爺已經大步出了茶棚,急忙跟上去:“茶水都還沒上,現在就要出發嗎?”

“你跟過來幹什麽,回去!”高林擋著妹妹,“王爺要更衣。”

程素月萬分不解,大白天更哪門子衣?

但高林卻覺得這很合理,因為方才茶棚老板娘都說了,白鶴山莊的人正在山上發藥,二莊主也在,那王爺自然得盛裝出現,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體現求娶柳三小姐的誠意。

程素月壓低聲音:“但王爺又沒打算真娶。”

高林手指往後,指著那群禦前壯漢,咱王爺是沒打算真娶,但不得把誠意表現給皇上的人看?行了,快些去喝你的茶。

程素月:“哦。”

梁戍這回的盛裝,是當真很盛,若換做一般男子,只怕要被一身衣冠壓得找不到人。行走時如金玉流光,程素月看得連連感慨,王爺在不殺人、不沾血的時候,可真是好看,又貴又好看,絕了,和柳二公子站在一起,簡直價值連城,人間盛宴。

高林拍了她的腦袋一下:“我發現但凡四個字的詞,你就沒有一回能用對,回去多念點書,現在就別拽文了,出發。”

隊伍重新上路,驍王殿下騎在馬上,金尊玉貴,萬眾矚目,來來往往任誰見了都要回頭多看兩眼。大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便有熱情又好事的客商大聲調侃:“這位少爺打扮得如此齊整,是要去提親,還是只想與心上人見上一面啊?”

梁戍一笑:“去找兩位朋友喝酒。”

“喝酒哪裏用得著這打扮,我們可不信。”

“就是,當初我成親的時候,我相公穿得也沒這麽好看。”

“得了吧,你相公哪能和人家比。”

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一陣又一陣地哄笑。程素月也跟著笑,笑完又忍不住想,都是大琰境內,白鶴城這截路和萬裏鏢局那截路,何止天差地別。一個富足安穩調侃娶媳婦,另一個卻流民遍地,食不果腹。

何時才能人人安樂。

正在出神,前頭突然鬧哄哄跑來一群人,打頭的小廝極為眼熟,程素月眼前一亮:“阿寧!”

“程姑娘,程姑娘,王爺!”阿寧如同見了救星,氣喘籲籲地狂奔過來,“我家公子丟了!”

梁戍眉心一跳:“丟了?”

“是啊,現在大家都在找。”阿寧看起來已經急哭過一回,“我們就去搬了個藥,回來公子人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滾下了山,還是出了別的亂子,所有弟子都去找人了,往來客商也有熱心腸的幫忙,可都過去快兩個時辰了,還是沒消息。”

“去將附近的軍隊調撥過來。”梁戍沒有浪費時間多問,轉身吩咐高林,“再封了所有出口。”

“是!”

程素月遲疑,封山……王爺懷疑柳二公子是被人給綁了?

確實綁了。

柳弦安被蒙上眼睛,塞進了一輛狹窄的馬車裏,吱吱呀呀不知走了多久,最後好不容易再見到光,卻是一處山洞,入口極窄,內裏極寬。

地上鋪著厚厚的褥墊,上面坐著一名男子,戴著銀色面具,只能看清蒼白的唇色。

柳弦安問:“這就是病人?”

“是。”雲悠轉著手中的匕首,“他是我小叔叔,因為早年練功不得法,所以傷了身體,你若是能將他治好,墻角那些黃金珠寶就都是你的,若治不好,我就殺了你。”

柳弦安說:“也可以。”

雲悠不懂:“什麽叫‘也可以’?”

柳弦安沒有回答,懶得回答,只試了一下男子的脈搏,亂而無序,於是他說:“我可以一試,但他的脈象同書中寫得不大一樣,我先前又從來沒有治過這種病,不敢保證肯定有效。”

“沒事,我相信白鶴山莊的醫術。”雲悠坐在旁邊,“你只管當成自己的命來治,反正治不好,你是真的會死。”

柳弦安又摸了一遍脈,還是亂得很,於是皺眉苦思。

可能是因為他思的時間過久,一直沉默的面具男終於開口:“很難?”

“不好說。”柳弦安擼起袖子,“我試試。”

“等等!”雲悠攔住他,“你先告訴我,能不能診出我小叔叔是因為什麽得的病?”

柳弦安答:“不能,他的脈象極為復雜,我根本就摸不出來任何頭緒。”

“那你要怎麽試試!”雲悠怒了,用匕首指著他,“少在這裏演戲,白鶴山莊連死人都能救活,我知道你們的本事!你叫什麽名字,可是柳弦澈?”

“柳弦澈是我的大哥。”

“那你……”聽到“大哥”兩個字,少年心裏突然湧起不祥的預感。

“安,柳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