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結果沒曾想,柳拂書聽完原委,答應得那叫一個幹脆,當下就命人去水榭裏擡二公子,看架勢是準備立刻將人打包送進客棧,高林趕緊站出來勸阻,倒也不用這麽著急,我們明早,明早才動身。

“那說好了。”柳拂書拉著高林的手,目光殷殷,“明早可一定要動身啊!”

高林喉結滾動了一下:“哎。”

柳家的人,怎麽都這樣。該嫁的王爺不願嫁,該留的兒子不願留,每一步棋都精準走在高副將的預判之外,這難道就是江湖人和軍營人的差距嗎?

而在後宅裏,柳南願也聽說了整件事,她立刻跑到二哥院中,商量要如何利用這個機會,搞黃這門親事。

“這事並不難。”柳弦安打開扇子,替滿頭大汗的妹妹扇風,“他喜歡什麽樣的,我便專門將你反著說,除了容貌之外,余下的脾氣秉性,又有什麽是不能更改的呢?”

柳南願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柳弦安又問:“說來聽聽,你不願嫁給王爺,卻喜歡什麽樣的?”

柳南願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喜歡長相斯文,唇角含笑,身材瘦長,文思泉湧,皮膚白凈,力氣小一點,容易胃疼,一吹風就咳嗽的,你笑什麽呀!”

“沒笑沒笑。”柳弦安眼帶春風,用扇柄敲敲她的頭,“放心吧,定然會幫你嫁得良人。”

“那可說定了啊!”

柳南願與他鄭重擊掌,就這麽把自己的未來托付到了這個以不學無術聞名全國的二哥手上。

待到柳南願離開後,柳弦安從心愛的軟榻上坐起來,差小廝去收拾行裝。對於要去伏虎山這件事,他倒沒什麽抵觸情緒,先前不願出門,是因為沒必要出門,而現在既然有了正當理由,那出一出也無妨。

相較來說,柳夫人的反應還要更大一些,她一方面和自家相公一樣,盼著兒子能出門走走,別總一天到晚躺著,可另一方面又覺得伏虎山,那是什麽險峻難行的鬼地方,就算有朝廷的兵馬一路護送,總也難免擔心,便連夜安排了一支隊伍,命他們好好照顧二公子。

柳弦安道:“母親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柳夫人嘆了口氣,拉他坐在涼亭中:“你既要幫著阿願,也要顧全皇家顏面,莫要太過分。我聽你父親說,那位驍王殿下並不是好相處的人,這一路你務必小心謹慎,千萬別與他起沖突。”

柳弦安一一應下,將母親送回臥房後,又去父親那裏聽了幾句訓,而後便呵欠連天地回到水榭庭院,洗洗睡了。

白鶴山莊其余人卻沒睡,小推車吱吱扭扭地響了差不多大半夜,一趟趟運送著各種出門所需。雖然在柳二公子心裏,大道的終極應該是不食五谷,吸風飲露,騎日月逍遙天地,但他目前確實還沒到這種神仙地步,飯不能省。

其實也不單單是白鶴山莊,柳弦安出遠門,對全城百姓來說都是一件稀罕事,所以大家一大早就站在街道兩旁看熱鬧,還有人莫名其妙地鼓起了掌,噼裏啪啦的喧鬧聲音傳入客棧,梁戍眉頭微皺:“何事?”

高林如實道:“回王爺,沒什麽事,柳二公子已經到了,此時正在客棧門口,可要先將他們請進來?”

梁戍慵懶披衣下床:“不必。”

高林一噎,怎麽就不必了,還沒有動身就如此針對人家,會顯得我們很沒有禮數。

梁戍在路過窗戶時,隨意往外一瞥,就見長街上停了少說也有十七八輛馬車,再加上護衛與仆役,浩浩蕩蕩,直拐出三四個街彎。

“……”

高林在旁解釋:“聽說這位柳二公子向來錦衣玉食,這回既是出遠門,又並不知道咱們是去匪窩,帶的隨從多些,也正常。”

梁戍不悅:“打發走。”

高林領命下樓,找到白鶴山莊的管家。他沒有明說土匪一事,只道王爺不願驚動沿途百姓,所以下令一切低調,不可招搖。

管家面露難色,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旁邊的馬車裏卻傳出一句:“無妨,忠叔,你先帶人回去吧,將阿寧留下便是。”

高林安撫:“柳公子放心,有王爺在,這一路絕不會出亂子。”因為王爺本人就是最大的亂子。

他昧著良心吞下後半句,連哄帶騙,總算將白鶴山莊的隊伍送了回去,只剩孤零零一駕柳弦安的馬車停在客棧前。

而梁戍還沒有下樓。

高林心想,到底有什麽好捯飭,這麽長時間,於是親自尋去二樓,發現自家王爺竟然還沒換完衣服。

梁戍站在臥房中央,兩臂大張,領口半敞,一群仆役圍著他忙碌,身上雲錦布料折出溢彩流光,領口繡花紋,盤扣嵌白玉,可見是實打實在按照相親的排場梳妝。

高林完全不懂這份隆重是因何而起:“王爺,咱不是不去白鶴山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