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死者(第2/4頁)

津王冷哼了聲:“他倒是想和我們撇清幹凈,論血緣,誰親得過我們這邊?立太子之時,硬是由著大長公主那邊選了睿親王那邊的小子,他這是忘了自己的根,沒有我們,他能有今天?”

津王妃哪敢說這些,只能道:“當時那是戰事危急之際,不把儲位定了,皇上如何禦駕親征呢,再說了當時皇上也說不上什麽話吧。”說起來這位皇上,要不怎麽說英明呢,誰能想到他十六歲力挽狂瀾,硬是靠著一個人死守京城社稷,將這皇位給坐穩了?要不是他坐穩了,他們才有這一門三王,津王妃心中默默吐槽婆婆和丈夫這一副顛倒黑白的論調,還真以為皇上從母妃肚子出來是多大的恩情呢,換個人,現在怕不是偏安在西京繼續做個傀儡皇帝?

看津王還在發泄著怒火:“京裏這些世家勛貴,哪一家都水深。早之前進京前,就和你們說過,大長公主府、安國公府,那都是不能惹的,文臣那邊嘴皮子厲害,也不要惹文臣,落人口舌。只以拉攏為主。我聽說運榮一直老和別人安國公府上的公子過不去,才有這場氣生?”

津王妃道:“當時皇上問我,我答不出來,回來便把平日跟著運榮的倆小廝抓來問了一回,才知道原來是運榮當時才進京,別人不認識他,有次打馬球被衛家那小公子搶了個球,搶了風頭,就記恨在心,後來就一直杠上了。”

津王怒火萬丈:“就這?老二媳婦也不管管他?依我看這狗咬得好!”

津王妃撇了撇嘴,津王道:“罷了,管好咱們家的安榮,別給帶壞了——也別凈去母妃跟前,母妃太寵孫子,寵壞了倒連累了我們。只拘緊了好好讀書。”

津王想了下又道:“這麽辦,你先派人去安國公府送一份厚禮,就說當時事情沒問清楚,冤枉了府上的小少爺,給他賠禮道歉。然後這段時間咱們王府閉門不見客,也不去別人家做客,只說母妃病了,放出風去,說是傷心抑郁,再傳出去老二家那小子腿怕是不行了,可能要耽誤行走。”

津王妃一愣:“為何要這麽做?再說母妃……她待不住吧。”說起來是老王妃,其實也就五十來歲,吃得下睡得著腿腳靈便有氣就往別人身上撒,別人看她是皇上生母,只能忍著,她有時候都覺得說不定自己操勞成疾歸天了老王妃還能痛快再活個五十年沒問題,整日裏看戲遊園子腿腳利索著呢!

津王道:“呵呵,皇上不是要撇清嗎?他倚重安國公,倚重大長公主府,這事兒,委屈在我們王府!委屈大發了!我們姿態做足了,讓大家看看。安國公你厲害吧?三朝老臣吧?能把皇上生母給逼得生病了,這權臣仗勢淩人,看看天下人怎麽說!皇上待生身母親,是個什麽樣子,仁孝治天下,這仁在哪裏,孝在哪裏?他再怎麽說禮法,也抹不平他從咱們母妃肚子裏出來,和咱們是同胞兄弟的事實!”

津王妃愣了愣:“這樣皇上會生氣的吧?”

津王冷笑了一聲:“就得治治他。他要做什麽英明聖君,苛待生母這麽大的汙點他能背嗎?”

津王妃遲疑了一會兒道:“我前些日子回家,家裏人還提點我,說皇上雖說寬仁,但也是不是個軟性子,能在承恩侯、太後和那高元靈、端王手底下韜光養晦這麽多年,如今把太後都逼在西京那裏只說休養,就知道皇上不是個沒手段的人。”

津王笑了聲:“他不過是運氣好,碰上了北邊戰亂,端王戰死,他沒路走了,被一幫文臣架起來,不得不立了太子,死守京城。沒想到背水一戰,走運贏了罷了,聽說那北狄倒了大黴,當時他們二皇子不知道怎麽軍中鬧了瘟疫,一夜之間死光了一城的人!這才讓他撿了便宜。”

津王意猶未盡長嘆道:“這也是他運道好,當初選嗣子,咱們家只有他年歲合適,送到京裏,說是孫太後當時看他安靜長得又俊秀,就選了他。萬般皆是命,這也不得不服他,比運氣咱們確實比他差點兒,早生了幾年,又偏是嫡長,得承爵。”

“他從小就一副古怪脾氣,不愛笑不愛說話,不討喜,我都還記得當年母妃就說他天生一副薄情相,心硬著呢!你看如今可沒說錯吧?現放著親生母親在這兒,三個親兄弟,這麽多親侄兒,他胳膊往外拐,你是沒瞅到他今天給我甩的那臉子啊,不是看他是我親弟弟,我可不受他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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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丞相拿著內書房代擬的聖旨也無語:“陛下,這當口京裏沸沸揚揚的,給通微帝師加封太子太師,怕是不太妥當。”

蕭偃早晨上朝前看到巫妖兀自睡著不醒,一摸額角滾燙的,雖則勉強請了江心嶼看了說無大恙,但心下這口氣正沒地方出,看到季同貞不同意,正撞到氣頭上,冷冷道:“‘治於神者,眾人不知其功’,先生挽天命,拯萬民,功在千秋,這太子太師,朕猶嫌不足償他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