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2/2頁)

許空山垂眼,快點?怎麽快?

時間尚早,陳晚把電風扇搬到客廳和陳五姐一起擇豇豆,陳五姐知道他夏天容易沒胃口,準備全做他愛吃的菜。

豇豆燜飯、蒜泥白肉、拍黃瓜、燒茄子,只要陳晚能多吃點,再麻煩也無所謂。

朱大娘幫著摘完了院子裏的菜,挎著籃子要走,陳二姐拉住她:“走什麽走,就在這吃。”

陳五姐跟著勸了一句,朱大娘依舊推辭,今天周日,朱文在家呢。

“沒事,我去叫他。”陳晚說著站起身,陳二姐她們不認識朱文,這活兒非他莫屬。

小洋房難得熱鬧,陳晚多吃了半碗飯,喜得兩位當姐姐的眉開眼笑。飯桌上的氣氛逐漸熱烈,朱大娘擺脫了拘謹,朱文望著她眼角快活的皺紋,心裏對陳晚愈發感激。

“陳晚他們一家都是好人。”行走在微風吹拂的街道,朱大娘挽著朱文的胳膊,步伐是前所未有的輕快。

“嗯。”路過南財大,朱文頓了一下,“媽,我帶你進我們學校轉轉?”

天還沒黑,籠罩在夕陽裏的南財大呈現出別樣的美,湖中的荷花開得燦爛,空氣裏飄著淡淡的清香。

然而如此的美景卻有人無暇欣賞,把陳二姐她們送上公交車,陳晚總覺得許空山的影子寫滿了急不可耐。

嘖,年輕人,天幹物燥。

夕陽隱沒至地平線,半圓的月亮爬上樹梢,陳晚顫抖著趴伏在許空山頸側,急促的呼吸粘膩如水,許空山松開禁錮在他腰上的手,一邊親吻他的眉眼,一邊替他舒緩因為過激而略微痙攣的四肢。

電風扇的風吹得陳晚裸露的脊背發涼,許空山扯了薄毯搭在他肩上,陳晚嘟囔著熱,掙脫出手臂:“村裏十五號分地,你抽得出空嗎?”

陳晚恢復了幾分力氣,他懶得動,許空山適中的按摩力道讓他舒服得直哼哼。

“分地?”陳晚與許空山均未著寸縷,許空山剛消的火氣又被陳晚勾了起來,他看了眼床頭的鬧鐘,手掌挪到了其他地方。

“對,新政策——”陳晚未完的話變了個調,化作撩人的音節,消失在許空山口中。

分產到戶的消息轟動全國,許空山在跑長途的過程中依稀聽人談論過,作為運輸隊唯一擁有農村戶口的正式員工,可沒少人在背地裏說他傻。

去年實習期轉正,許空山有機會把戶口轉到城鎮,但他拒絕了,胡立偉等人對此甚是不解。他人在省城,不轉戶口相當於兩邊的福利都沒他的份,簡直得不償失。

這個問題孟海也問過,許空山搬出孟雪做幌子,說他怕遷了戶口,孟雪回來找不到他。

孟海信了,陳晚沒信,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比他更了解許空山的人。轉戶口的事許空山此前不曾對他提起,面對陳晚私底下的詢問,許空山終於說了真話。

“你說老了以後想回村裏建一個二層的小樓房,院子裏養花,自留地種點喜歡吃的菜……”

許空山記住了陳晚都忘記的戲言,他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也不知道會有分產到戶的一天,他只是想守住陳晚的願望。

抽空回平安村分地倒是不難,許空山提前銷假跑了趟短途,十四號當天,和放暑假的陳晚一塊坐上了客車。

南城五月中旬開通了前往河源的客運線,平安村所在的臨溪鎮位於南城與河源之間,客車會在臨溪停靠,比坐火車方便。全程三個多小時,至於多多少,則取決於天時地利與人和。

客車穿行在荒無人煙的山林,陳晚收回視線,貼近許空山,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山哥,你在路上一直開車不會無聊嗎?”

“不會。”再美的景色看多了也會單調,但許空山自由他的排解方法。

這話許空山當然沒有說出口,陳晚望著他的深情眼,他明白了。

閑話總有聊完的時候,當同車的司機沉默不語時,許空山常常會想起陳晚。

今日天時地利良好,開車的司機是個急性子,客車走走停停,到達臨溪將近正午,比預計用時縮短了二十分鐘。平安村,事先得了通知的周梅把集上買的西瓜放進了水缸。

陳勇陽的玩伴陸續被家長的吃午飯的吆喝喚走,他一巴掌拍死腳踝上的蚊子,撓了兩下,在鼓起的疙瘩上用指甲掐出十字封印。

或許是十字封印的效果不佳,他又斜著掐了兩下。沒了許空山做的驅蚊水,陳勇陽的胳膊腿上到處都是蚊子包。

“小叔叔!”掐完星號,陳勇陽無趣地擡頭,接著朝來人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