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2頁)

抽開堂屋的門栓,陳晚看著許空山,他似乎剛洗過澡,頭發泛著濕意,一縷縷地搭耷在頭上。

“鍋裏有熱水,山哥你泡個腳再睡吧。”陳晚將許空山領到自己屋裏,從衣櫃裏取出幹毛巾讓他擦頭發。

“我去舀水。”許空山胡亂地擦了幾下頭發,提了半桶熱水倒入盆裏。

灶裏熄了火,鍋裏水溫降低,陳晚兌了半瓶暖水壺中的開水,裊裊霧氣蒸騰而上。

許空山脫了鞋,露出一雙和身高匹配的大腳,占了盆裏多半的空間。

“山哥你往旁邊讓讓。”陳晚端了根小板凳在許空山對面坐下,試探著把腳伸進熱水中,燙意從腳趾尖傳來,“嘶,好燙!”

陳晚滕地縮回腳,許空山連腳背沒入水中,燙嗎?他怎麽沒感覺?

許空山的視線不受控制的落到陳晚腳上,對方全身上下似乎都是一樣的白,腳趾怕燙地內蜷,修剪圓潤的甲蓋透著肉粉色。

陳晚等了一會,估摸著水溫沒剛才那麽燙了才重新落腳。盆內容量有限,兩人的腳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

許空山所有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到了左腳,細膩溫涼的觸感讓他不受控制地動了動腳趾。陳晚快慰地呼氣,再沒有比冬天泡熱水腳更舒服的事了。

水面隨著他們的動作微微蕩漾,陳晚的雙腳慢慢變紅,但比他雙腳更紅的是許空山被頭發遮住的耳廓。

陳晚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許空山的反應,男人放在大腿上的手局促地抓著褲子,無措地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盆裏的水漸漸變涼,陳晚先一步擡起腳。下一秒,許空山如釋重負地松了肩膀。

“山哥你睡這屋吧。”陳晚指著陳勇陽的房間,陳勇飛進廠前兄弟倆住一屋,那張床睡下許空山綽綽有余。

家裏的床全部一般大,陳晚要是想,許空山和他一塊睡也不是不行。

陳晚其實挺想的,但洗個腳許空山都能那麽大反應,真睡一塊了怕不是要幹瞪眼到天明?

算了,暫時放他一馬。

關了燈,陳晚閉眼在床上回憶白日所復習的內容。這是他慣用的學習方式,每天晚上睡前把當天的知識點梳理一遍,若有記憶不清晰的,便放到明日復習計劃中二次鞏固。

陳晚的自制力驚人,即便喜歡的人就睡在隔壁,他仍然沒有分神。

許空山躺在墊了棉絮的床上,厚實的被子從腳蓋到脖子,幾乎快要遺忘的舒適感令他了無困意。

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許空山起初沒在意,陳家沒養貓,天黑以後是老鼠作祟的時間。

村裏家家戶戶基本都少不了老鼠的蹤影,許家廚房的米面用瓦缸裝的,孫大花每晚睡前會檢查是否有蓋好,以防老鼠鉆進去。

“咚!”

重物落地的聲音讓許空山精神一震,他五感靈敏,在別人聽來不甚起眼的聲響他也能捕捉得清清楚楚。

老鼠可弄出不這麽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