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2頁)

“誒,我棉布呢?”陳晚摸了兩邊棉襖的口袋,除了碘酒空空如也,低頭牽開往裏看,仍然沒有發現棉布的蹤跡,他走的時候不是順手揣了的嗎?

難不成他記錯了?

“沒事,找不到就不擦了吧,反正快好了。”

抓痕處的疼痛感對於許空山而言可以忽略不計,已結痂的傷口也不需要再塗抹碘酒,但陳晚的目的是抹碘酒嗎?

當然不是。

“我剛洗過手了。”陳晚把碘酒倒在左手掌心,用右手食指蘸取,“山哥你擡擡頭。”

許空山的視線落在陳晚的指尖,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指腹接觸到下巴的瞬間,仿佛有微弱的電流同時穿透他們的身體,許空山肌肉繃緊,陳晚鞋裏的腳趾內勾。

粗硬的胡茬刺在陳晚的指腹上,紮呼呼的,有點癢。

近乎撫摸的力道在許空山臉上流連,曖昧的氣息在簡陋的土屋中蔓延。

“陳晚最近怎麽跟你走得這麽近?”望著陳晚離去的背影,劉強忍不住出聲問到。

他會如此疑惑並不奇怪,陳晚小時候身體不好,很少在外走動。等陳晚慢慢大了能夠出來和他們一起玩的時候,許空山卻被孫大花安排下來的家務所包圍,沒了玩樂的機會。

後來陳晚上學,許空山下田,兩人分別走上不同的道路。因此盡管就住在隔壁,陳晚與許空山的關系還比不上他在班上的同學。

待到陳家搬出老宅,陳晚全身心投入學習,若不是有周梅這層關系在,兩人一年也不見得能說上幾句話。

怎麽高考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陳晚對自己態度的變化許空山同樣看在眼裏,起初他以為陳晚是出於禮貌和感謝,真正發現不同是趕集前夜。

“看看你回來沒。”

許空山清晰地記得陳晚當時的每一個表情和每一個動作,清晰到畢生難忘。

只有荒漠知道下過雨。

而名叫陳晚這場雨,似乎想將他灌溉成綠洲。

“不行嗎?”許空山重復,“陳晚跟我走這麽近不行嗎?”

行是行,但……劉強張了張嘴,尬笑緩解情緒:“我就隨便問問,那什麽,我媽叫我吃飯了。”

劉強迅速溜回堂屋裏,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許空山剛才那表情也太恐怖了。

許有財躺在屋裏不動彈,許空山去了趟外家找孫大花,把面子功夫做到位。

孫大花嚷嚷著除非許有財親自來認錯,否則她絕對不會回去。

許空山把孫大花的話轉述給許有財,許有財呸了聲:“讓老子給她認錯,想得美!”

然後許空山便不管了,愛接不接愛回不回。

劉強媽天天關注著許家的動靜,要她說孫大花幹脆永遠別回來了,瞧瞧她不在許空山日子過得多自在。

許有財近幾日沒喝酒,主要是臉上的傷發炎了,不得不忌口。因為這,許有財每次出門總能收獲一堆嘲諷,氣得他索性連門都不出了。

許空山每日照常忙地裏的活,許有財找不到人說話,又想起孫大花的好。

“明天你去把你媽接回來,老住在娘家算怎麽回事。”許有財拉不下臉,“我不跟她計較了。”

“明天我要上山,沒空。”陳晚誇許空山煮的稀飯好吃,許空山便一連三天都是稀飯,“而且媽說的是要你去認錯。”

“你——”許有財用力拍了下桌子,許空山起身,壓迫性的身高讓許有財紮破皮球一樣泄了氣,“後天去接你媽也行,我跟你一塊去。村上大後天分錢了,公分本在你媽那,她必須到場。”

金錢喚醒了許有財的理智,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和女人一般見識。

許空山點頭算是答應,才三天就堅持不了了,許有財可真沒讓他失望。

“大姐,姐夫咋還不來接你呢?”原本看在錢的份上,陳巧願意哄著孫大花,但許來錢實在是太過分了,一天兩個雞蛋不說,還跟他兒子搶肉吃。欺負他兒子,這她能忍?

“怎麽,想趕我走了?陳巧,我告訴你,這是我孫家,我想住多久住多久!”孫大花一點就炸,認為陳巧在故意看她笑話。

陳巧沒想到她隨隨便便一句話會招來孫大花的怒斥,這幾天受的氣頓時一股腦湧上心頭。

“你孫家怎麽了?你孫家的孫子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

許空山還未走近孫家院門,就聽見裏面傳來兩個女人尖利的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