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詩無寐2(重修)(第3/5頁)

他們中多了個女子,張文和風若都等著晏傾的解釋。但是晏傾這麽說,他們又見晏傾精神似乎不太好,便幹笑兩聲,說著一起去用早膳,徐清圓的事情再說也罷。

見兩個男人背過身走了,晏傾才輕輕籲口氣。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徐清圓輕聲:“郎君,你是不是生病了?”

晏傾怔一下,見她竟沒有跟著風若二人一起走,一直在旁邊看他。

她溫婉秀致,擔憂地指指自己的面頰,暗示晏傾:“郎君臉色不太好,面頰又有點紅。是不是得了風寒了?”

晏傾靜片刻。

他解釋:“……我身體不太好。”

徐清圓目中更愧,知道他生病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把屋子讓給她,他也不用睡在這樣的馬廄中。這裏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晏郎君又這樣清瘦……

她來扶他手臂。

晏傾僵了一下,側頭看她,重復道:“我沒事的,只是身體底子不好而已。你不必掛心,不關你的事。”

他又認真重復:“不關你的事。”

徐清圓一怔,低下頭顱:“我這樣靠近你,你會很難受嗎?我並沒有碰到你肌膚。”

晏傾其實不習慣他人離自己這麽近,但是……他心裏輕嘆,為了讓她不再自責,他溫和道:“我頭有些暈,多謝娘子扶我。”

徐清圓擡頭望他,雨後初霽,陽光落在她面上。

晏傾心跳漏一拍,移開目光。

二人便不說話,這樣默然走著。但是在走過灶房,要通過那條小道進入驛站前,徐清圓輕輕扯了扯晏傾的衣袖。

她扯了兩下,他才回過神,低頭看她。

徐清圓很猶豫:“晏郎君,你說,我接下來該去哪裏?”

晏傾問:“你想如何呢?”

她抿唇垂目,並不開口。

晏傾心口如同被一只巨手攥緊,呼吸因此而艱難。

晏傾目光平靜前方,二人立在木門前,清風浮動。他突然叫了她一聲:“徐娘子。”

徐清圓擡頭,聽到晏傾平聲靜氣:“我若是想讓娘子留在我身邊,留在這裏,好不好?”

他察覺她抓著他手臂的手用力了一下,隔著衣袍,他都能感覺到她短暫的激蕩。她沒有說好,但他已經懂了。只是徐清圓的欣喜也很輕很柔,並沒有很大動作。

晏傾並不與她對視,或許是不想看到她落淚吧。

他心裏嘆自己定力不足,目中光卻微軟,心想她這樣孤零零在外,自己若也無視,她該怎麽辦?難道他要將她趕回長安,面對林斯年麽?

晏傾做了決定後,只說:“走吧。”

她認真:“嗯。”

要進入屋廊前,她忽然仰頭,問他:“晏郎君,你之前說的,你會保護我,是真的嗎?”

晏傾垂目看她。

他緩緩問:“你希望是真的嗎?”

徐清圓怔片刻,點頭,溫靜柔和。

晏傾便笑了笑。

晏傾說:“那便如你所願吧。”

晏傾輕聲說:“徐娘子,不要灰心,也不要傷心。你知道我的心思麽?”

徐清圓眨掉眼中霧,低聲說好。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阿爹失蹤後,她每一次站在懸崖前無路可走的時候,他都會出現救她。她看到他身上飄忽的閃爍的光華,她希望自己也能置身其中,與他離得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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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徐清圓的留下,遭到了張文的反對。出行帶女子本就不便,何況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家閨秀。他們此次執行公務本就掩人耳目,帶著這麽漂亮的一個女郎,很容易暴露身份。

晏傾與他據理力爭,徐清圓無措。

在這個期間,林斯年回到了長安城。

他面容肅殺,騎著馬在玄武街疾奔而走時,與一隊出城的官員衛軍擦肩而過。他側過頭,看到那衛隊的為首者,是他認識的韋浮。

韋浮便是與這些武士衛軍同行,縱馬長行,也一貫的斯文溫雅。韋浮同樣看到了入城的林斯年,他側過頭,擦肩時,向這位宰相家的郎君頷首點頭,微笑致意。

林斯年眸子動了一下,想到了韋浮出城的目的:救林雨若,和使臣團談判。

林斯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都從蜀州往返一趟了,韋浮才初初離京。可見韋浮和他爹之間博弈了多久,可見他爹必然許給了韋浮很多好處,才能讓韋浮離京。

林雨若的安全,在他人眼中,如同生意一樣。

但是林斯年又有什麽資格嘲諷韋浮的冷漠?這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林斯年和身後的騎士們在宰相府門前下馬,擡頭看緊閉著的府門。身後的騎士們都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他們正要勸阻林斯年冷靜一下,就見林斯年上前叩了門。

林府大門打開。

林斯年目光幽黑,靜了一息後,擡步走入。

他剛跨入大門,身後的門徐徐關上。剛過影壁,他看到了兩列玄甲衛士,手持棍棒。而大廳前的空地上,林承擺席而坐,悠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