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第2/5頁)

方才潑茶水那人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夥大齊官員裏有三王子聯絡的人?這就是大齊的布防圖?”

烏力罕沒有立刻回答,在心裏將這些年打探到的一點大齊邊防設置一一對上,心裏那絲懷疑才被打消了大半:“八九不離十,即刻將輿圖秘密送出京城,我們也抓緊時間,準備離京。”

盡早回去,有所行動,才能打得大齊措手不及。

否則等大齊的皇帝發現不對,這張交易得來的輿圖也就沒用了。

烏力罕此番冒險親自來大齊,也是為了觀察一下,如今的大齊是個什麽模樣。

探查了一段時日,如他所想,大齊經手了崇安帝霍霍後,在各方面都有所折損,韃靼頭上的陰影、大齊神將史容風去後,朝廷也武將零落,大多年老體衰,看起來也沒什麽人才。

大齊眼下正是修生養息的時候,不復從前的鼎盛。

但也在飛速地恢復興盛。

想必再給如今的大齊皇帝十年,大齊不僅能恢復往日四方來賀的榮光,還能更上一層樓。

到那時候,再想動手就晚了。

房新祿光明正大地去見了韃靼使臣,還受了委屈,沒人會懷疑他有什麽不對。

一切看起來都自然極了。

如果不是陸清則乾元節當夜離開去送小雪,回來時偷聽記下了那串嘰裏咕嚕的韃靼語,恐怕也很難這麽順水推舟地送出假輿圖。

收到下面的消息,陸清則頗感滿意,寧倦下朝回來,直接來了書房,陸清則聽到腳步聲,擡擡眼皮,便順道將這事與他說了:“房新祿已經將假圖送去烏力罕手上了,估摸著這兩日,烏力罕就要找理由離京了。”

他坐在皇帝陛下的桌椅上,用著陛下本人的筆墨,姿態相當放松,不像從前,還會刻意避一避,不想直接參與太多政事。

寧倦觀賞了會兒陸懷雪賞心悅目的儀態,才跨步過去,從後邊把陸清則連人帶椅子的圈在裏面,單手撐在桌上,俯下身看來,嗓音低沉:“我看看。”

身高腿長的青年從身後靠過來,滾熱的荷爾蒙氣息籠罩周身,天氣本來就開始熱了,陸清則這下感覺背後活像在發燙,偏了偏頭:“……你讓讓,我把位子讓給你。”

皇帝陛下裝聾作啞,當沒聽到,目光掃過那封密信,頷首道:“想必那張圖紙,已經在去漠北的路上了。”

陸清則被困在圈椅裏,為了避免寧倦突然發瘋咬他,只能攏了攏領子,遮好脖子,斟酌了一下,考慮到原著劇情,還是道:“上月漠北發來戰報,瓦剌目前退回了防線,但我覺得,烏力罕很可能聯合了瓦剌,要提前做好防範。”

寧倦低頭,與他心照不宣地對視了片刻,沒有問他是如此猜到這些的:“好,我今日便發急信去漠北。”

陸清則面色自若地垂下眸光,又翻開一封由西南發來的信,上面記錄著最近交趾與蜀中的動向,目前一切還算太平。

他琢磨了下,詢問道:“對了,還沒問過,蜀王世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寧倦頭一低,將下頜輕輕搭在他頭頂,嗅著他身上清冷的梅香,滿足地享受將陸清則攏在懷裏的感覺,隨意道:“和蜀王一般,庸懦無能之輩,吃喝嫖賭無一不通,因目睹親兄弟被老虎叼走的畫面,受驚臥病了半年,嚇成了個結巴,腦子不怎麽靈光。”

若不是實在沒兒子了,寧琮也不會把這個兒子寶貝成這樣。

估計寧琮還想著再發發威,有生之年能生就多生幾個,怎料來趟京城,作案工具就被沒收了,怪不得精神扭曲之下,能說出那種話。

陸清則靜默片刻,由衷地感嘆道:“真是犬父無虎子。”

寧倦眉梢一揚,偏過頭,蹭了下他的耳尖:“老師是在嫌棄我還不夠厲害嗎?”

陸清則這才意識到輻射範圍過廣,畢竟崇安帝比蜀王還不是個東西。

寧倦顯然並不是在意被掃射到了,只是揪住個字眼在借題發揮,高挺的鼻尖蹭了蹭陸清則眼角的淚痣,在他耳邊悄聲道:“老師,我受傷了,晚上和我睡,嗯?已經快半個月了,恢復了吧?”

灼熱的氣息蹭在敏感的耳廓邊,細微的癢從耳邊鉆到心口。

陸清則的耳朵和脖子很敏感。

他不知道寧倦是不是發現了這一點,才總是喜歡廝磨他的耳尖,啃咬他的脖子。

顯然這個“睡”不是簡單單純的意思。

陸清則腦子裏一陣發白,嘴唇輕微動了動:“會很疼。”

“不疼的。”寧倦連忙道,壓抑著眼底狼似的兇光,繼續蹭他,像只求歡的大狗,誘哄著他,“我輕輕的。”

陸清則垂了垂眼睫,良久,長睫蝶翼般輕扇了下:“……嗯。”

寧倦陡然無比期待晚上的到來。

雖然很想再得寸進尺點,但把陸清則逼太緊的話,是會被踹走的,寧倦含笑松開他,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