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第2/5頁)

“腦子有病吧,放著那麽多女人不要,還看上個男的?長得再好看,他也不能生孩子啊,要我說,京城的女人看起來才……”

耳邊的談話越來越猖狂下流,烏力罕看了眼他們,冷下臉警告:“都安分點,現在還在京城。”

其余人話音一滯,這才想起來,面前這位三王子的母親,好像是有一半漢人血統。

不會是對他們這般肆無忌憚地談論大齊心存不滿吧?

眾人暗自嘀咕,倒也不敢再說話了。

烏力罕冷冷道:“這幾日別亂動,等計劃成功,拿到布防圖,就離開京城。”

想想這位三王子的殘忍厲害,一群人噤若寒蟬,低頭齊聲應是。

陸清則雖然待在寄雪軒中,但也不是什麽都沒做。

早上醒來後,他用了早膳,便悠哉哉地將錦衣衛遞上來的消息整理了一番。

密信裏除了各個藩王的動向,還有從西域那邊傳來的。

段淩光已經帶著商隊去了,路上頗為順利,甚至還興致勃勃地準備大展拳腳。

他讓錢明明遞去的那份文書,給了段淩光很大的方便,想必以段淩光的能力,也能將他遞去的信息利用到極致。

看段淩光日子過得還成,陸清則略松了口氣。

他已經知道,寧倦為何會格外關注段淩光了。

不知從何時起,寧倦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他並非原來的“陸清則”,恐怕還推測出了,段淩光也非原來的“段淩光”。

寧倦開口問他學生的事,就是捅破了窗戶紙。

而他回答了,就是變相的承認。

也算是一種倆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交代。

不過寧倦昨日的態度也已經表明得很清晰了。

他並沒有因為他是一縷漂泊而來的孤魂而感到害怕,他喜歡的,就是寄宿在這具身體裏的靈魂。

這讓陸清則心底隱隱的不安也消除殆盡。

當初在臨安府的一切,竟然只是多慮。

民間偶爾傳出的所謂招魂,原來是這麽回事嗎?

陸清則默默想,那幾年裏,寧倦是以為他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才想讓道士作法,將他帶回來嗎?

……真是一點也不像寧倦會做的事。

陸清則的命令與寧倦有同等效力,處理了些緊急的公務,打開另一份拆開過的密函看了眼。

鴻臚寺那個寺丞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下面是一份他有所接觸的名單。

裏面有陸清則頗為眼熟的名字。

竟然有兩個他從前頗為親近看好的下屬。

陸清則微微愣了一下,又看了眼密函,確定已經被拆封過了。

寧倦早就看過這封密函了,卻不告訴他,是擔心他看了心裏不是滋味麽?

官場沉浮,能維持初心不變的人少之又少。

連衛鶴榮那樣的人都差點為權欲迷失過,在寧倦登基時想要下手,更何況旁人?

陸清則無聲嘆了口氣,為寧倦的這份體貼感到幾分無奈——他只是身體弱了些,心裏真沒那麽脆弱。

然後斟酌片刻,還是妥帖地將密函原模原樣放了回去,假裝自己沒看過。

寧倦的心意,他收著就是。

寧倦在金鑾殿上忙著,陸清則在書房裏也忙活了大半個早上。

快中午的時候,寧斯越就來了。

前兩日他風寒未愈,寧倦皮糙肉厚就算了,寧斯越這個小蘿蔔頭容易被傳染,便沒被允許來看他,今日好不容易能來了,一大早就翹首以盼,等著安平把他帶過來。

寧斯越知道陸清則身體不好,緊張兮兮地踮起腳:“父君身體怎麽樣了?好些了嗎?我給你摸摸額頭。”

陸清則配合地半蹲下來,看著小家夥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後拍拍胸脯,放心了點的樣子:“不燙,沒事啦,父君不怕。”

陸清則揉了把他的小腦袋,溫和地問:“殿下這兩日有沒有好好溫習功課?”

寧斯越乖乖點頭:“我都按著父君說的做了。”

陸清則笑笑道:“那我檢查一下,若是沒什麽錯,今日我就陪你出去走走如何?”

前幾日陸清則就答應陪寧斯越在宮裏走走了,撞著一堆事,又耽擱了。

答應小孩子的事,不做到可不成。

這個年紀的小孩兒好動,寧斯越平時乖巧安靜,從不提什麽要求,但偶爾看一眼窗外路過的人,還是會禁不住流露出幾絲羨慕。

聽到陸清則的話,寧斯越興奮得小臉蛋紅紅的:“嗯!”

然後他才注意到陸清則脖子上有些奇怪的痕跡。

從頸側蔓延到了領口,斑斑點點的紅痕。

陸清則的膚色格外白皙,凝脂般的凈透,清瘦的脖子上青筋脈絡隱現,那紅痕就愈發的紮眼。

好像蟲子咬的呀。

寧斯越驚恐地睜大了眼,蟲子好可怕的,看這個痕跡好像還是只大蟲子!

他忍不住張口:“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