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第4/5頁)

陸清則的腳步霎時一頓,猝不及防地撞上寧倦,脫口而出:“你把錢明明……”

話還沒說完,寧倦直接一伸手,將他扛了起來。

身體騰空的瞬間,陸清則的腦子都是蒙的,從未遭到過這種待遇。

這兔崽子在做什麽?

他居然敢把他跟沙袋似的扛起來?!

長順看得心驚膽戰,很有眼力地飛快從旁溜了出去,順帶帶上了門,吩咐附近的宮人離遠點,可別聽到什麽不該聽的。

門再次闔上的時候,陸清則被丟到了大床上。

高低落差有些大,他被摔得一陣頭暈,好在床鋪得厚實柔軟,除了頭暈之外,倒也沒有受到其他什麽傷害。

等他緩過來想要逃離的時候,已經晚了,眼前一暗,寧倦的手撐在他頭邊,將他囚鎖在了懷裏,英俊的臉上一片冰寒,一言不發地捏著他的下頜擡起,不由分說地親了下來。

陸清則的瞳孔劇縮。

從前每一次的親吻,每一次寧倦表達心意,其實都是極為隱晦、小心的。

這段悖德的感情,不能輕易袒露出來,所以總是在黑暗中,在他半昏半睡之時。

這是他第一次清醒著被寧倦這般對待,清晰地感受到寧倦對他的欲望。

直白的、熾烈的情感撲面而來。

這讓陸清則有些莫名的心慌。

他的情感總是平淡無波的,以前的寧倦也是壓抑著那股感情的,像是靜靜流淌的水面,他尚可以應付。

但他從未面對過這樣洶湧而來的感情。

陸清則想要掙紮,但寧倦還是個少年時,他的力氣在寧倦面前就不夠看了,更何況現在寧倦已經成長了一個成熟的男人,他又還在病中。

寧倦一只手便能輕易將他制服。

不可避免的唇齒相依,親吻的聲音清晰地鉆入耳孔,嘴唇被廝磨得發痛。

寧倦像是恨不得咬死他,他被深深埋進被子之中,身上是男人炙燙精壯的胸膛,鐵墻一般不可撼動,呼吸被劇烈地剝奪。

陸清則呼吸艱難,幾乎要以為,寧倦是恨他恨得想讓他就這麽窒息而亡。

他下意識地咬了回去,想讓寧倦吃痛松開,然而寧倦吃了痛,非但沒有松開他,反而吻得更深了。

血腥氣蔓延開來。

陸清則的呼吸愈發微弱,眼前陣陣發花。

就在陸清則以為,自己當真要這麽窒息而亡前,寧倦結束了這個帶著血腥氣的吻,新鮮空氣湧入肺中,讓他止不住地咳了幾下。

血跡留存在陸清則的唇角,寧倦盯著那張唇,伸指抹上那絲血跡,抹上那張唇,霎時白的紅的,極為艷麗。

他的心口還在急促地震動著,開口的聲音卻很冷淡:“又想逃去哪裏?陸懷雪,你不會以為,你能赤著腳跑出宮吧。”

陸清則頭腦發暈,呼吸急促,緩了好一會兒,咬著牙吐出幾個字,警告他:“寧倦,我是你的老師。”

寧倦怎麽變得這麽光明正大地放肆了!

聽到這句話後,寧倦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諷刺地一笑,眼神陰鷙,指尖抵磨著他的唇瓣,強制地分開他的唇。

陸清則無力反抗他,長發淩亂地披散下來,衣衫不整,眉尖緊蹙著,雪白的喉結汗濕,唇瓣因染了血愈加水紅,因為被迫分開了唇瓣,鮮紅的舌尖露出一小點。

那張一向沒什麽血色的臉因在病中,透著病態的潮紅。

整個人像是院中盛開的梅花,於雪白之中綻開一抹紅艷,驚心動魄的瑰麗。

寧倦本來很憤怒,不斷地壓抑著怒氣,恨不得提刀殺人,看著這一幕,腦中忽然竄過他很久以前做過的夢。

混亂,潮濕,模糊而灼熱。

夢裏的人也是這般。

陸清則被寧倦的動作弄得也生出了火氣,毫不猶豫地狠狠一口咬上這兔崽子的手指。

那雙難得染了火氣的眸子,好像寧倦有多禽獸似的。

指尖被狠狠咬了一口,寧倦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痛意,盯著陸清則,喉間發緊,喉結滾了滾,很抱歉地發現,他好像真的是個禽獸。

陸清則生著病,他看著他的這副模樣,腦子裏想的卻是那档子事。

什麽徐徐圖之。

三年前他想要徐徐圖之,忍了又忍,最後卻給了陸清則無情逃離的機會。

他受著錐心之痛的時候,陸清則卻和那個姓段的遠走高飛。

寧倦緩緩開了口:“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學生。”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口都在劇烈收縮發疼。

陸清則明明說過,不會有老師拋下自己的學生不管。

你怎麽能丟下你的學生不管?

倆人的身體貼得很近,陸清則不可避免地感受到這具年輕的身體的變化。

他的臉色一變,恨恨地吐出寧倦的手指,聲音因慌亂和憤怒,拔高了一個度:“我沒有一個想和我上床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