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2/5頁)

長順沒想到陸清則會這麽做,睜大了眼,連連擺手:“哎喲,這可不行,陛下要是知道的話……”

“知道又怎麽,”陸清則淡淡道,“難不成會覺得我在行賄?”

長順噎了下:“您言重了,只是……”他抓耳撓腮,不敢接下這差事,知道陸清則一向好商量,“要不,您等陛下回來了,和陛下說?”

看他為難,陸清則沒有強塞過去,也沒有應下長順的話。

他昨晚夢到被一團黑影沉沉壓著,動彈不得,睡得累得慌,今早醒來前,才看清夢裏是寧倦的臉。

小兔崽子,夢裏都不放過他。

暫時不想和這小崽子說話。

“既然不能送銀子,”陸清則靠回榻上,抄起杯熱茶,抿了一口,“那能否給我解解惑?”

長順提起警惕:“您說?”

“陛下有再派人去找段淩光嗎?”

今日的差事顯然很危險,長順痛苦地道:“……要不您還是別說了?”

陸清則有些不解。

怎麽段淩光還成個禁忌角色了?

他只是不希望寧倦和段淩光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即使段淩光並非原著裏的段淩光,也答應了他不會走原著裏的路線。

但以這小崽子昨晚的瘋態,萬一做了什麽,逼得段淩光還是走上了原劇情,那豈不是在冥冥之中,又與天意合了?

陳小刀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鉆進了屋裏,趴在旁邊的椅背上聽了許久,聞聲忍不住插嘴:“順兒啊,昨晚鄭大人問過段公子了吧?他不就是個普通的紈絝公子哥兒嗎?陛下怎麽那麽在意……”

長順一個頭兩個大,簡直想逃離這間屋子。

還能有什麽原因?

陛下以為陸大人和那位段公子深夜私會吃醋了……他哪兒敢說啊!

陛下都不敢直接告訴陸大人他的心思,他要是說了,把陸清則氣出個好歹來,腦袋就危險了。

長順膽戰心驚的,擺了擺手:“陸大人喲,您要是心疼小的,就、就別問這些了。”頓了頓,小小聲提醒,“最好也別去問陛下。”

陸清則:“那你只用回我一句話。”

長順劫後余生,掏出小帕子擦淚花:“您說。”

“段淩光沒事吧?”

天哪,陸大人怎麽這麽關心那個段公子?

難不成真有什麽?

長順努力為寧倦說話:“您放心,昨兒個離開的時候,那位段公子只是衣服亂了些,鄭大人沒得到陛下的吩咐,不敢亂用刑。您也了解陛下,陛下一諾千金,答應過您的事,哪回落空了?說過不會傷害段公子了,就不會再動他的。”

陛下就是真有那個心思,也不敢動。

陸清則垂下眼睫。

昨晚段淩光就算沒受傷害,也受了驚嚇吧。

只是他沒邁出門,就能察覺到屋外守著的侍衛又多了許多,恐怕一言一行,都在寧倦的眼皮子底下。

他若是讓陳小刀去送個道歉信,那小崽子指不定又得發什麽瘋。

他和寧倦之間,恐怕有了絲猜疑。

是他無意間撩出來的,卻也很難抹除,畢竟借屍還魂這種事……

陸清則無聲嘆了口氣,熄了心思,不再多問,讓陳小刀找了本書來,靠在榻上,安靜看起書來,不再吭聲。

在長順忐忑地待在陸清則身邊時,寧倦在外又見過了一批鄉民。

有了江右那麽場血腥的屠殺後,江浙的本地官十分老實。

寧倦在江浙的多一天,他們醒來後的第一件事都是確認一下自己的腦袋還在,沒有搬家,因此態度都很殷勤,主動邀請寧倦視察鄉間民情,展示江浙的繁榮安定給小陛下看。

就差呐喊:陛下你看,我們和潘敬民那班子不一樣!不一樣!

李巡撫也是個腸子彎彎繞繞的貨,但比起腦滿肥腸、一心斂財的潘敬民而言,還是有點真材實料的,官員班底要好上不少。

至少在表面上,江浙也算井井有條,風雨安順,每年繳納國庫的稅銀也很有分量。

底下那些被接見的鄉民,想都不必想,定是下面人提前安排的。

估計連說什麽詞兒,都是提前打磨背好的,沒什麽意思。

寧倦也沒拂了這些當地官的面,只是心裏牽掛著陸清則,漫不經心地走了幾個過場。

正當要結束這一處時,人群中忽然擠出個小孩兒,仰著頭望著修長英挺的年輕天子,臉紅紅地舉起朵清艷的荷花,想送給寧倦。

旁邊的侍衛想也不想,就要攔住這小孩兒,寧倦伸手示意別動,接過了荷花。

昨晚鄭垚從段淩光的畫舫上搜出荷花,得知是陸清則留下的時,他氣得簡直想把整個湖裏的荷花全都鏟掉。

老師應當還挺喜歡這花的。

李洵為首的官員見寧倦面上並無不悅,又松了口氣。

一行人坐上馬車,往城裏走去。

寧倦撚著荷花正在發怔,消失了一天的鄭垚騎著快馬而來,在外面稟報一聲,隨即鉆上了馬車:“陛下,臣查到了一些關於段淩光的事,頗有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