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4頁)

給陳小刀看到了怎麽辦!

陸清則略感不解:“那又如何?”

什麽叫那又如何!

還有沒有點警惕意識?

寧倦牙癢癢的,決定辦完正事,就好好教育教育陸清則,板著臉道:“潘敬民與衛鶴榮來往的信件皆被焚毀,不過賬本拿到了,老師要一起看看嗎?”

陸清則欣然側身:“進來吧。”

寧倦這幾日忙得只能宿在書房裏,說不上舒適,休息得也不好,精神總是緊繃著,走進陸清則的房間,方才感到精神松弛了點,坐到榻上,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眼睛亮晶晶的:“老師坐這裏吧。”

還是黏黏糊糊的。

陸清則睨他一眼,依言坐到他身邊。

沐浴之後,淡淡的芬芳浸潤著濕意,梅香也仿佛過了水般朦朧,拂過鼻端,像個鉤子,牽著寧倦忍不住偷瞄陸清則。

那張容顏在水洗過後愈發清艷,眼角的淚痣最是增色,閑閑散散地披散著頭發、衣裳也松松垮垮的,卻依舊昳麗難言。

寧倦手腳都不敢亂動,呼吸輕了輕,生怕沖撞了這份驚人的美。

崇安帝雖然修仙問道,但可沒戒色,宮中美人眾多,寧倦小時候到處躲皇後派來的人時,憑借自己人瘦個子小,爬墻鉆狗洞都不在話下,經常逃到各宮各院,見過各地送來的美人。

雖然都會像條野狗一樣被驅逐走。

那些美人環肥燕瘦,千嬌百媚。

但在他眼裏,都不及陸清則一根指頭。

老師是他看過最好看的人。

老師真……漂亮。

寧倦的眼睫顫了顫,小心翼翼地按下這個會冒犯到陸清則的念頭,卻忍不住把腦袋抵到陸清則肩上,眯著眼嗅他的氣息。

陸清則翻看著賬本,感覺自己像在被小狗拱,毛茸茸的頭發蹭著脖子,癢得不行,忍不住拍了下寧倦的背,笑罵道:“像什麽樣子,坐直。”

寧倦自然不樂意,下巴依舊搭在他肩上,試圖引開陸清則的注意力:“這賬本上有潘敬民和衛鶴榮這幾年的交集,但少了往來書信,只得回頭秘密將潘敬民押回京城,送往三司會審。”

陸清則大略翻完,也沒發現賬本有不妥之處,頷首道:“便多留他幾日性命。”

賬本到手,也算是解決了潘敬民的事。

寧倦的心情暢快了不少,半眯著眼,忍不住開始安排之後的事:“等江右的局勢明朗些了,我們就把剩下的爛攤子交給範興言和郁書榮來處理,隨即去江浙給母後祭掃一番,再去老師家裏看看。”

陸清則含笑聽著前半段,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甚至聽到母後倆字,還頗為憐惜寧倦。

直到聽到最後一句,才發現事情不妙。

家裏?什麽家裏?

平時在人前惜字如金的少年陛下,在陸清則耳邊還在不停叭叭:“到時候老師帶我去你從小長大的地方轉轉吧,待回了京,往後再想來臨安,恐怕就沒這麽容易了。”

陸清則欲言又止:“……”

小皇帝莫不是要帶他“衣錦還鄉”?

這問題就大了。

原著對小炮灰引線“陸清則”也就三言兩語帶過,哪兒介紹過生平過往,他這些年借用寧倦的人查人,也不敢拿去查“陸清則”的生平。

自己查自己,誰看都有鬼。

陸清則只能不動聲色地靠旁敲側擊,從旁人那裏了解點原著陸清則的設定,但原著陸清則高中後曇花一現,死得太早,在京城沒幾個熟人,打探不出什麽。

唯一一些有點用處的東西,還是從程文昂那裏撬出來的。

但說是同鄉,臨安府那麽大,程文昂與原著陸清則上京趕考前也沒交集,了解沒深到那份上。

所以他哪兒知道原著陸清則在哪兒長大的,都去過哪裏,家在哪裏,認識些什麽人!

陸清則想著想著,頭開始隱隱作痛,溫聲打斷寧倦的話:“時候不早,我有些困了,果果,今晚要跟我一起睡嗎?”

寧倦耳朵都豎起來了似的,眼睛一亮:“要!”

看小皇帝注意力轉移,開開心心地去整理床鋪了,陸清則長長地松了口氣。

可算是糊弄過去了。

若是寧倦真把他帶回臨安,要他介紹介紹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總不能裝失憶吧?

他對臨安府的那點書面了解,恐怕還沒過目不忘的寧倦深,旁人他還能稀裏糊塗地混過去,在寧倦面前露出馬腳,可就收不回去了。

小崽子機敏著呢。

雖然在教導寧倦的過程中,陸清則有意無意地滲透了一些現代觀念,但他是在寧倦的三觀已經初初形成的時候相遇的,再怎麽春風化雨,也不可能把一個古代人扭轉成時代的弄潮兒,何況寧倦本身就是個性格略有偏執的人。

若是得知他其實是一縷附身的遊魂……

這種事就算是現代人都不能接受,更何況是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