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頁)

“長得不錯,真結實。”谷鳶竹拍拍秦灃的肩。

秦灃笑意漸深,樸實得很。

程維也站起來跟他們打招呼,說婚禮有事沒去成雲雲,讓多海涵。幾個人客套了一圈招呼落座。程榆禮自始至終沒站起來,只輕輕揉著秦見月的手,靜聽他們寒暄。

“給月月準備了個禮物。”谷鳶竹取出禮品盒,隔著圓桌遞給見月,“看看喜不喜歡?”

秦見月展開禮品盒,赫然看到躺在裏面的寶石項鏈,驚愕片刻,她不知該不該收,求助眼神看一眼程榆禮。

他微微頷首:“收下吧。”

她僵硬地笑了下,“謝謝媽。”

秦見月不是油嘴滑舌的活絡性格,秦漪便幫她美言道:“真是不好意思,又叫你們破費了。”

谷鳶竹笑說,“哪兒的話,一點小心意。好久不見了這不是,我在外面還常惦記著月月呢。我看著這項鏈就覺得襯她,立刻就拿下了。”

秦漪說:“國外買的,那得不少錢吧。”

谷鳶竹說:“沒多少,就四五十萬。”

“嚯!”秦灃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眼含驚嘆,“四五十萬叫沒多少!”

秦見月覺得天靈蓋一麻,有點想給秦灃遞一個眼刀,只是垂下的眸子沒勇氣擡起。

片刻,一道溫潤體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吃什麽,給你夾。”

秦見月擡眼望了望桌面,她一時間沒接上話,程榆禮已經給她加過來兩個肉丸子。

“謝謝。”她低低說。

程維沒有進食,雖然菜都是他點的,許是這裏食物都不合口味,他手交握著放於桌前,十足的領導架勢,開口問道:“小灃最近在忙什麽?”

“我啊,”秦灃擡起喝湯的腦袋,“在開車。”

程維微一揚眉:“司機。”

“啊,是。在外地開長途。”

谷鳶竹插話說:“怎麽不去小禮公司找個清閑的活兒幹幹。外面風吹日曬的多累啊。”

秦灃笑著:“嗐,我又沒什麽文化,能幹什麽活兒啊。”

程維問他:“什麽文憑?”

秦灃說:“高中畢業就沒念了。”

程維緩慢點頭。

谷鳶竹又沖程榆禮說:“你也是啊小禮,主動點給哥哥鋪鋪路,開車不行,開車太辛苦了。”她一邊說一邊搖頭。

程榆禮看一眼臉色微青的秦灃,又淡淡瞥向他媽媽,開口道一句:“人各有志,各司其職。”

“那不對勁,誰能把司機當志向啊。”谷鳶竹一本正經地搖頭。

秦見月想抽出餐桌下面滿是汗漬的手,被程榆禮不動聲色地握回去。他說:“都是工作,哪兒分貴賤。”

秦灃也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忙附和道:“對對,我開車挺快活的,有的時候開的是有點兒累人,開得累也賺得多些。就是自由,叫我坐辦公室我可坐不住。”

程榆禮輕輕點頭,認同道:“快樂很重要。”

於是很順利的,話題被掠過去。

秦漪又跟兩人侃了會兒他們在外面創業的事,程維直言說有回國的打算。不知真假,程榆禮心裏幾分詫異,但他懶得多問,只動著筷子平靜給秦見月夾菜。她沉默得像個遊離於飯局之外的小孩。在他的喂食之下,秦見月一會兒便肚子飽飽。

谷鳶竹忽的問道:“月月最近還在戲園子裏唱曲兒呢?”

她還是被推到了話題中央。秦見月點頭說:“嗯,對。”

程維抽了幾根煙,又喝了點酒,筷子還是沒動過,仍舊是領導姿態,開口說:“我倒是不太懂這一行,唱戲有什麽出路?”

出路……

出路這個詞,用在這裏好奇怪。

唱戲就是她的職業、她的工作,倒是讓程維點評出了一種暗無天日之感。

秦見月問:“您指的是哪方面的出路?”

“職業規劃,比如說,你的晉升方向,或者怎麽樣利用好你的優勢漲一漲身價。”程維不愧是個自小被調.教起來的商人,講話的語氣裏溢出滿滿銅臭味。而他身旁的谷鳶竹也用一副期待回答的眼神看向見月。

她想了想,輕聲地答:“可能以後有一點名氣的話,能獲得一點藝術方面的獎項。”

“藝術。”不苟言笑的程維在這個詞上面笑了下,意味不明地點頭,“藝術獎值錢嗎?”

秦見月被噎住。

很快,一道堅定的聲音在耳邊如春風般拂過,程榆禮說:“藝術家是無價之寶,名垂青史。怎麽能用金錢衡量?”

她微微偏頭看他,程榆禮眉間褶皺輕疊,不快難掩。他和父母說話語氣並不重,但秦見月看著他為自己反復地斡旋,也有種說不清的滋味。

她苦澀地笑了下,自嘲一般說:“嗯,不是什麽行業都有出路的。”

……

這頓飯吃下來,還算愉快,氛圍融洽。程家父母一直慈眉善目。但秦見月心裏被釘上了一根無形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