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程榆禮用手臂輕輕地圈住她。

秦見月也順勢摟住他的腰身,仰頭看他:“我們這樣的人要成天在外面應酬,要喝得多,不許生氣噢。”

他笑了笑:“我不生氣。”

“嗯。”秦見月點著頭,把腦袋埋進程榆禮的懷裏。

三中的放學鈴聲響起,秦見月挪眼去看底下烏泱泱的高中生。

人頭攢動的熱鬧裏,不知道是不是也會發生一場熱切的眼神追逐,以及困乏了一整天,堅持下來只為這一刹那的蓄意靠近,因為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眸而熱烈澎湃之後,又在聲勢浩大的人流裏,一次又一次地經歷失去。

最終,所有的一切隱沒在夜色,寂滅於雪聲。

歲月藏匿起每一個年輕的夢。

她吸了吸鼻子,說:“夢想都是重要的,一個都不會放棄。”

“程榆禮也是其中之一。”

她的聲音很小,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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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榆禮請了司機來開車,他趁著返程的時間在車上睡了一會兒,回到家裏不得不強撐起精神,替秦見月卸妝清洗,她半醒半睡,口中還念叨些什麽,甚至還唱了幾句,弄得他哭笑不得。

不過好在她算是乖的,除了話變多,行為上安分十足。

忙碌完回到床上,程榆禮乏力地摟著她睡。她洗過的發有一股清淡的蓮子香氣,他將臉埋進去,好聞至極。又忍不住親了她一會兒。

秦見月醉倒,手無縛雞之力。還不是任由他擺弄。

唇齒被輕松地撬開,淡淡酒氣被清甜的蜜桃味牙膏蓋過。

秦見月含糊地說:“你怎麽還偷親我呢。”

他說:“偷親?我這是正大光明地親。”

“我……唔。”被他親醒了,秦見月聞聞自己的頭發,聞聞自己的胳膊,好香,“我洗了澡,誰幫我洗的啊?”

“除了我還有誰?”

“你幫我洗澡。”想了想這回事,秦見月一下子臉通紅,埋首在枕間,“真的嗎?你脫了我的衣服?”

她沒聽到他答復,從枕頭裏騰出一只眼來瞄他。

程榆禮撐著腦袋,自上而下地看著她,嘴角噙著淡笑,眼神很是意味深長。

她又問了一遍:“你脫了我的衣服嗎?”

他說:“沒有——”

秦見月松下一口氣。

不懷好意的男人又悠悠道:“你覺得可能嗎?”

“……”

再挪眼看他,程榆禮已然笑意漸深。

“那我下次要是……不要再幫我洗了。好奇怪啊。”她把臉沖向另一邊,羞恥地抿唇。

“哪兒奇怪了?”程榆禮輕笑著,把她身子撥正,輕啄她的唇,“不洗都臭了,怎麽能不洗?”

秦見月捂著臉:“臭了你就把我扔在外面,我在外面睡。”

程榆禮不讓她捂臉,撥開她的手,又親一下。她擋一下他就親一口,故意逗弄似的,吻得她面紅耳赤。

他說:“洗澡有什麽問題?哪兒不讓碰?——這裏?”

秦見月瞳孔一縮,緊緊掐住他的手臂:“不、不是。”

“那是這裏?”

“……”

她心口酥軟一瞬,乏力的指扼著他的腕,眼神求饒:“不是的,已經十一點了,你該睡覺了。”

程榆禮輕笑著:“十一點怎麽了,今晚就破個例。”

“可是,可是我好累啊,”秦見月為了求放過,和他商量著來,可憐巴巴道,“能不能推遲到明早啊?”

程榆禮實際上也是累了,就是嘴上逗她兩下,沒有“加班”的打算。

他低頭親她最後一下,應承道:“那就聽你的,明早還債。”

秦見月如釋重負地嘆了一聲,最終歪過頭舒服地靠在他的懷裏。

程榆禮沒有立刻睡著,沒過多久,聽見她喃喃在說:“程榆禮,我好喜歡你。”

她似乎很喜歡在夢裏說喜歡他。許多次了,都被他聽見。

於是會擁她更緊一些。

今晚沒有破例加班,但破例延長出一點時間來思考。

他在想見月,從一堆被破事占據的思維裏,抽出一點幹凈的空間,來存放他們的蜜意。

秦見月是封閉的,酒後的小秘密也是她不會輕易在清醒時袒露的一面。

程榆禮一開始好奇過她的這種封閉,在後來的相處之中,他逐漸地摸到了一些內因。有關家庭、有關母親,生長環境裏消極的一面會被她敏感地放大,自我捆綁。

因此,他想竭力替她松一松勒住身體的麻繩,但短暫的釋放也不意味著她能夠徹底地掙脫束縛。

就像一個處在遠山淡影之間的輪廓,他難以看清她的全貌。她是復雜且諱莫如深的。

而他自認簡單,也崇尚簡單。

程榆禮不是事事有經驗的人,比如結婚這樣突如其來的人生大事,不出現在他周密的計劃之中,不過他盡可能地將秦見月納入他井井有條的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