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天是休息日。宿醉頭痛, 見月睡醒後,喝了一碗姜味很重的茶。第一口下去,臉都皺成了包子。程榆禮坐在電腦前, 似笑非笑打量她, 寬容道:“難喝就算了。”

秦見月抿一抿唇,又覺得回味裏有一股甘, 甚是上頭,緩一緩喝了第二口。鼓起嘴巴呼呼吹了吹發燙的水面, 她抱著杯子瞄一眼在忙工作的程榆禮, 而後停下吹氣的動作,小心翼翼問他:“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喝多了。”

程榆禮:“還記得?”

她忐忑道:“就是因為斷片了, 才這麽猜的。”又問:“我發酒瘋了嗎?”

他點頭, 嘴角輕揚:“嗯。”

秦見月不由地深吸一口氣:“那,我有沒有亂說話啊?”

程榆禮說:“話的確挺多, 哪些算是亂說的?”

“就是……有沒有說我的秘密之類的。”

他淡淡的:“不少。”

他取過桌面上一包未拆封的煙,揭開開口條慢條斯理地拆。

書房外面的景色已是銀裝素裹, 往日的青山被滌蕩上一層薄薄雪色。

外面蕭瑟的冷氣仿佛鍍在他的身上,與之融為一體。程榆禮拆弄著煙盒,眼卻在看她。

秦見月知道他不會主動說的, 她心下慌亂, 側過身去避開他的視線。又察覺面前一堵墻有變化。原先在這正中央掛著一副她的水墨肖像, 被他調整了位置, 旁邊又容納下一面旗幟。

她十分驚愕:“你、你怎麽會找到這個?”

看來她當真是一點記憶也沒有了, 程榆禮莞爾:“是你領我去看的。”

“我埋在天台的。”

他點點頭:“我看它的兩邊角已經被腐蝕得很厲害, 不能一直埋在地下。就給拿出來了。”

秦見月又瞄到在一旁置物架上面那個文具盒, 驚道:“你怎麽連這個也拿出來了?”

文具盒的裏層, 她曾在課堂上做小動作, 用修正液在裏面寫了一個“程”字,想著過後便將其抹去,但膠液凝固後,變得怎麽也擦不掉。秦見月心急如焚地往裏面塞滿文具,生怕被人看見。於是那個白色的字跡就永久地留在了這個文具盒上面。

原以為這個字會這樣留到地老天荒。而今再看,已經腐朽。

在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地下隱匿到潰爛。它終於和那時不為人知的心跡一起消失,蕩然無存。

秦見月看著文具盒生銹的表面,用手指輕觸那一陣粗糲感。

她再次擡頭,發現程榆禮在凝視她。

他是在想昨天那個延遲的約定。

沒有早上辦事的先例,有時醒來會有一些生理反應,但一般她沒醒他就自行解決了。光天化日,最清醒的時刻做最迷亂事,略有白日宣.淫的不雅。

程榆禮看著秦見月,面色倒很平靜,心裏在想著要不要把她拎過來蹂.躪。好像不做又會吃虧。

秦見月在他的注視裏“迷失”了自我,她很想知道昨天她到底做了些什麽,以至於讓他用這種思考人生的眼神看著她。

於是清清嗓子,訕訕說:“你抽煙吧,我出去了。”

他輕放煙盒,沒有接話。

這陣思緒很快被打斷。

有人來訪。是來清掃庭院的林阿姨。

程榆禮請來的家政服務區域一般局限於院落,他比較介意有人觸碰家裏的私密物品。所以屋裏的清整布置一般都自己來做。

和林阿姨一起來的還有一條隕石色的邊牧。

遙遙聽見小狗嚷嚷,秦見月興奮地跑出去,“哇!哪來的狗狗!!”

親人的小狗朝她身上撲過來,兩只前腳在見月的身上亂踩。

林阿姨笑笑說:“是程先生托我帶過來的。”

“好活潑!!”秦見月都有些擒不住它鬧騰的雙腿。

斟酌、考察、挑狗、買狗。做得細致周到的程先生卻沒有第一時間出來迎接他的新寵。

不滿兩個月的小邊牧被她輕松地抱起來,秦見月愉快地跑回書房,腳步輕快雀躍得都不像她,甜滋滋地親了親他的嘴角:“謝謝老公~”

程榆禮愣了下,而後面露一點笑意,算是沒白買它。

他很給面子地揉了一下它的狗頭。

秦見月說:“我們給它起個名吧?”

還要起名。

真是個麻煩事。程榆禮揉了揉太陽穴,靈機一動,說道:“不如就叫它‘狗’吧。”

大雅若俗,秦見月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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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樁小事,讓互聯網熱鬧起來。

秦見月是在去看演出的路上看到的新聞。她排場很大坐在後邊,開車的程榆禮問她:“和誰去看話劇?”

秦見月一邊點開熱搜上的話題,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陸遙笛。”

圖片和視頻裏的事情發生在半夜,話題為:鐘楊和齊羽恬進出酒店,疑似戀情曝光。

娛樂圈的事情,也就那麽幾個人值得秦見月點進去瞧一瞧熱鬧。評論裏兩個人的粉絲在打架,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