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頁)

這樣的告白往往都會成為悲劇故事的flag。然而此刻,秦見月很想講出這句俗套的話。

如果真的有一個地方,沒有人認識他們,沒有任何外界的壓力,沒有任何過去的參與。讓她好好地,奮不顧身地愛他一次。

如果有這樣一個地方多好。

半天,秦見月戀戀不舍地退出他的懷抱,她垂眸,眼神戚戚然:“你之前說,帶我出去玩是真的嗎?”

“嗯?”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哪回事。

“就是度蜜月。”

程榆禮頓了頓,答道,“下個月,等我離職。”

被這個震驚的消息消除掉悲戚的情緒,秦見月的眼神轉而為吃驚:“你辭職了?為什麽?”

“不用這麽激動,”程榆禮笑著,用手指輕順她的長發:“養家糊口,責任在身。”

她不太信這個說辭,又問:“程榆禮,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啊?”

他搖頭說:“沒有,只是想變動變動。”

並無半句虛言。

程榆禮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沒錯,但他也並不想沉溺在一種流水線似的工作狀態裏。在研究所的工作是穩定安逸的,但這樣的安逸讓人生銹。

本來辭職的想法並沒有那麽強烈,但它某一天,某一個時刻突然冒出來一個頭。就會像根刺一樣慢慢壯大,時不時出現紮人一下。

“那你是想自己開公司嗎?”

他想了想:“過一段時間再說,先做些項目。我得等一等人脈和資金,公司不是說開就開。”

秦見月也不大懂這些,點了點頭:“好。”

養家糊口不容易,選電影也是個難事。最後程榆禮隨便點了個文藝片開始放映,電影開場,秦見月還沉浸在思考之中,她忽又偏頭看他,靈魂拷問,小心翼翼:“你很追求新鮮感嗎?”

程榆禮說:“某些方面是,某一些方面不是。”

“哪一方面是呢?”

“男女關系上不是。”

這個回答過分狡黠,像是很有針對性的。秦見月難以判斷。

“對了,”程榆禮忽的想起什麽,拉開前面茶幾的抽屜,取出一個玉鐲遞給她,“這給你,從朋友那兒拿的。”

秦見月接過去,好奇把玩,並問道:“這個多少錢?”

他說:“沒多少錢,八.九萬吧。”

……沒多少錢,她一年工資罷了。

秦見月拿著手鐲端詳一番,她慢吞吞坐直了身子,只捏著它,也沒敢戴上。看著他,煞是認真地審問他:“程榆禮,你都這麽有錢了,你以後可以養我嗎?”

他輕笑著:“怎麽著,一個手鐲就讓你消極怠工了?”

程榆禮捏著她的手,替她將玉鐲戴上。秦見月纖細的五指被擱在他的掌心,他仔細觀賞,剔透的鐲子在她細巧白嫩的手腕上,兩方高雅,很是相襯。

他滿意地挑了挑眉。

“所以會嗎?”秦見月又問一遍。

程榆禮擡眸看著她的眼,頗為誠懇地說道:“我可以養你,但我不希望你被我養著。”

她鼓鼓嘴巴,“哦”了一聲,假意失望地說:“聽起來有點小氣呢。”

他說:“我想的是,你應該在你熱愛的事業上走下去,我奶奶有句口頭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當然希望有更多的人看到你發光。

“從前就聽人說,十年能出一個狀元,但十年成不了一個角兒。如果婚姻讓人的初心變質,荒廢掉你的十年功,那我們結婚的意義何在?”

程榆禮看著她,講話語速還是那樣的慢條斯理。就連大道理都能讓他講出幾分儒雅的味道:“被養著這樣的說法,聽起來很不人道主義,我不應該成為‘摧毀’你的人。”

秦見月訕訕說:“也沒有到摧毀那麽嚴重吧。”

他說:“如果我真的抹殺掉你的價值,在我看來同等嚴重。”

眼裏有一點點熱氣,她斂了眸,又小心地問:“那……假如某一天,我不想再唱戲了呢?”

程榆禮淡淡一笑:“你不會的。”

他用篤定的語氣中斷她的一切假設。

秦見月再沒有話說,啞然扭頭到一邊,看電影去。有時自己都忘了,她那不起眼的英雄夢想,也該被成全。

他怎麽會這樣懂呢?犯規的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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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的文藝片,看得人直打盹,總算熬到了片尾,秦見月迫不及待往臥室跑:“終於結束了,我要去看流星雨。”

眼看就要到點,她坐在臥室一整面墻的玻璃窗前,過癮地望著外面的青山。在夜幕之下,呆呆靜坐等候。心裏乍現一大堆願望,回頭去想又覺得統統無趣,再挨個篩選,挑挑揀揀還是沒想到什麽合適的。

這心理鬥爭做得她都快急眼了。

很久之後,程榆禮進門,帶來一股煙草氣味:“就打算在那兒坐一晚上?”

秦見月回頭看他一眼,不知廉恥的男人沒有穿上衣,程榆禮手插在褲兜裏邁步過來,邀請道:“幹點兒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