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程榆禮不是那種欲望強烈的人, 當然了,欲望這類抽象的東西,很難具體到一個特定的量上面。秦見月只能以自己為參照, 得出他相對而言很清心寡欲這樣一個結論。

他們的床.事發生得並不密集頻繁。就像他抽空做的那些事情裏面的其中一件那樣。不勞他的神, 也不太會讓他抓心撓肝地期待。

往往表現為:既然今夜無所事事,我們做.愛吧。

什麽一夜七次郎, 騙人的。他為了作息規律,每次都把結束時間控制得很嚴格。

好像在這場歡愛裏, 放任沉溺、極致縱情的只有她自己。

側舟山的流星雨持續了半小時有余, 停歇下來時,夜空寂寂。秦見月問他:“你在想什麽啊?”

程榆禮閉著眼:“想你為什麽看起來意猶未盡。”

“……”

他掀開眼皮, 用手指順著她的發, 半天才順到底部的梢:“怎麽把頭發留這麽長?”

秦見月沒什麽力氣,翕動著嘴唇輕飄飄開口說:“以前上學的時候流行一句話:待我長發及腰, 少年娶我可好。”

他笑了:“看來那位張同學是沒福氣了。”

搞得她想了半天誰是張同學。

程榆禮的腦子裏過了幾件事,他忽而想起什麽, 起身要出去。

懷抱一下落了空,秦見月著急問:“你去哪兒?”

他慢悠悠套上一條褲子,背對她說:“想起來有幾個文件要處理一下。”

“……好吧。”

秦見月這麽說著, 側身要睡, 忽然也想到了什麽。書房……

她霎時坐起來, 腳步邁得比他更快, 著急忙慌地沖到程榆禮前面, 沖進書房, 把她還沒關機的筆記本電腦“啪”的一下闔上。

這聲音, 欲蓋彌彰的響亮。

程榆禮步子頓在房間門口。他輕愣過後, 又邁步往前, 胸膛抵住秦見月的後背,一下把她鎖在桌沿與手臂之間。

“秦見月,你再這樣我要鬧了。”慢慢悠悠的聲音,似笑非笑貼她的耳,“到底跟我有什麽秘密?”

做賊心虛的秦見月這下被牢牢鉗制住。

“我……”

簡直不容商榷,惡劣的男人說鬧就鬧。一只寬大的手掌將她握住,輕輕松松就擒住兩邊。

“嗯?”

秦見月不由躬身,虛懸的指按在桌面上,找到一個疲軟身體的支撐點:“程榆禮,我發現你……”

“發現我什麽?”他的力道遊刃有余。

她的聲音沙啞地顫著:“你有的時候……”

“有的時候?”

“還蠻陰險的。”

他的嘴唇抵在她的耳後,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你今天親我了嗎?”

秦見月側過臉,捕捉到身後男人的嘴唇,飛快地輕碰了一下:“好了,親了。”

顯然沒什麽誠意,但程榆禮滿足地一笑。

最終,他玩夠了,輕輕地拍一下她的小腹,大度道:“忙吧。”

程榆禮說完,便轉身去書架上取了兩本專業書籍。

秦見月的心頭還在小鹿亂撞,他倒是非常閑雲野鶴地拎著書出去了。

其實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只是她最近在寫一個新劇,為了孟貞上回提到的那個電視節目做準備。

不想給他看原因有二,一是第一反應,對自己創作出來的東西不自信,二是因為沒有定稿,亂七八糟的提綱草稿全在上面,他也看不懂。

倒也不是沒有好好解釋的打算。

可是剛剛他那副樣子看起來,哪裏是想知道答案?分明就是為了耍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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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榆禮辭職那天,機房裏一位工程師叫袁毅的,說要請他吃飯。很多年的交情,程榆禮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要帶見月一塊兒去,但程榆禮提前跟秦見月說了這回事,秦見月倒是沒給出明確答復,她只說有可能時間沖突,沒法兒過去。

當天晚上,程榆禮在約定的飯店門口給她打電話,估計她人是在台上,一通電話也沒接到。

程榆禮給她發了則消息:幾點結束?我叫人去接你。

秦見月好半天才回來一個:有一點事,你不要來,我現在不在戲館。

秦見月:回頭給你解釋。

程榆禮也沒再問,發了一個字:嗯。

他把手機揣進兜裏,擡頭便看到袁毅的車停在門口,夫婦二人從車上下來,袁毅推一下眼鏡,沖程榆禮招手。

“老程,抱歉抱歉路上堵車遲了一點,”袁毅一邊走過來,一邊沖他打招呼,“怎麽不進去坐。”

程榆禮微微笑說:“這不是也不知道你定了哪一桌。”

袁毅旁邊的女人也向他溫和笑著。他介紹:“這我媳婦兒。”

夫妻二人都戴著眼鏡,斯斯文文。

“你好。”他點著頭示意,“程榆禮。”

袁毅問:“你們家那位呢?”

“估計還在加班。”說到這,他把手機拿出來又粗略看一眼,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