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錢錢?”寧奕馳低頭看著那塊玉佩,不解問。

這玉佩他認得,整個鎮遠侯府的公子姑娘,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人手一塊。

一般情況下,這玉佩是作為訂親信物用的。

小姑娘小胖手裏舉著的,想必就是和二公子寧正安訂親時交換來的那一塊了。

只是,這麽小的一個小姑娘,還是磕傻了的,居然知道要錢?她知道錢為何物嗎?

寧奕馳覺得有趣,又有些不可思議。低頭打量著那張圓乎乎的小包子臉,想看她怎麽說。

沈靈舟晃著兩個小揪揪,鄭重其事地點點小腦袋,拼命把手裏的玉佩往寧奕馳手裏塞:“錢錢,舟舟要錢錢。玉玉給哥哥。”

小姑娘雖然說得磕磕絆絆,但意思表達得還挺明確。

看來,小東西還真是想要錢。

且看這意思,是想拿她和二公子的訂親玉佩,到他這裏換錢?

寧奕馳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嘴角微不可見地往上彎了彎。

想到前幾天在老夫人屋裏,小東西傻裏傻氣笑眯眯指著自己說“小傻子”,指著老夫人說“大傻子”,寧奕馳沉默了。

興許小姑娘是打哪兒聽來了“錢錢”這個詞,傻裏傻氣地胡亂說著玩的。

又或許,是有人故意教唆?

寧奕馳淡淡掃了一眼菘藍。

本就被自家姑娘“口出狂言”嚇得不輕的菘藍,被世子爺那看似輕飄飄的一眼嚇得膽戰心驚,瞬間出了一腦門的冷汗。

她家姑娘,居然敢拿和二公子訂親的玉佩,跑到世子爺這裏來換錢,這、這……

如果不知道自家姑娘摔傻了,她只能用“膽大如天”四個字來形容自家姑娘了。

可任憑誰都知道,她家姑娘傻了,不管說出什麽來,都不過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罷了,她哪裏又知道她說的話是何意。

所以,剛才世子爺那眼神的意思,是在懷疑剛才姑娘說的話,是她有心教的嗎?

這可是要人命的罪名。菘藍兩腳發軟,差點兒膝蓋一彎直接跪在地上。

內心十分懼怕,可菘藍還是壯著膽子上前去,想為自家姑娘這離奇言行解釋一二。

一開口,聲音已然發顫:“世子爺,我們姑娘年幼無知,她並不知這玉佩為何物,只是覺得好玩罷了。奴婢這就帶姑娘回去。”

菘藍說完,伸出手,想抱走自家姑娘。

見她家傻菘藍上來就拆台,還想帶她走,沈靈舟抱著寧奕馳的腿,小身子一扭,小腿一倒騰,就轉到了他的另一邊。

小嘴一嘟,奶聲奶氣的抗議:“不要,不要,舟舟不要。”錢還沒搞到。她才不要回去。

菘藍冷汗直滴,柔聲祈求:“姑娘,咱們回去吧!”

沈靈舟躲在寧奕馳身側,從他腿邊露出小腦袋,兇巴巴的:“菘菘回。”

免得耽誤她辦大事。

中間隔著個世子爺,菘藍也不好圍著他轉來轉去地抓人。

她剛才稍微走近一點兒,世子爺的臉色明顯已經不悅,她打死不敢再放肆。

可姑娘今日不知為何又這般任性,非要纏著世子爺要錢錢,這可如何是好。菘藍急得都快掉眼淚。

站在路中間,侯府下人來來往往的,雖礙於世子爺這尊佛在,大家不敢明著看。

可二公子那個傻裏傻氣的小小未婚妻,居然敢抱世子爺的腿,下人們壓不住好奇心,頻頻往這邊偷瞄。

寧奕馳低頭看了一眼小團子,微微彎腰,單手把她抱起來。

他倒是要看看,這小東西在這鬧什麽古怪。

見沒什麽用的世子爺居然把她抱起來,沈靈舟呲牙笑了。肯帶她走,那就是有門。

想到這條大粗腿那豐厚的家底,沈靈舟決定還是臨時抱抱佛腳,和他搞好關系為好。

於是,她突然伸出兩條小胖胳膊,摟上世子爺的脖子,小腦袋往前一湊,在他冷峻又完美的臉上,吧唧來了一口。

寧奕馳沒防備,被小姑娘偷襲成功,沉了臉偏頭看她:“小東西,我是不是同你說過,日後莫要親我。”

可小姑娘就像聽不懂,呲著一口小奶牙,笑得燦爛如花,聲音糯糯的:“哥哥好。”

寧奕馳伸出手指,在小團子腦門上點了點:“剛才是哪個小東西罵我壞蛋來著?”

此一時彼一時嘛。沈靈舟裝聽不懂,只顧呲牙笑著。

寧奕馳看著那張笑成奶包子的小臉,輕搖頭,大步往前走。

轉眼間,眾人進了院子,菘藍照舊在門外等著。

寧奕馳給了常山一個眼神,隨後直接把小姑娘抱進了屋,放在地上,自己走到榻邊坐了。

“說吧,為何要錢?”寧奕馳隨意往榻上一歪,看著小姑娘問道。

沈靈舟把玉佩從自己脖子上費勁巴拉薅下來,踏踏踏走到榻邊,把玉佩往寧奕馳面前的榻上一放:“要錢錢,買飯飯。”

小姑娘要錢是為了買飯?寧奕馳長眉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