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不只助興,還會讓人手腳無力,他怕中途控制不住自己,傷了虞欽。

雖說他很耐痛,身上舊傷都熬了過來。但他不想讓虞欽有任何不快,也不想讓虞欽拒絕他。

虞欽眸色漸深:“雖然一直知道你喜歡胡來,但沒想到你會這麽任性。”

宴雲何單手撐著自己的腦袋,靠在床上,眼尾已經完全紅了:“我向來如此。”

這是將下午虞欽說的話,原本地還給了虞欽。

不僅如此,他還用靴子挑起虞欽衣服下擺,這隱含冒犯意味的動作,讓他心中逐漸興奮。

雖說冒犯美人不是第一回 ,可今日卻不一樣。

他從未見過衣衫不整的虞欽,他傾慕的人就像位古板的君子,衣服似道難攻的防線,阻擋他窺見虞欽的一切。

虞欽退後一步,袍子輕飄飄地從宴雲何靴尖落下。

他目光一頓,竟有點緊張。

害怕虞欽生氣他的自作主張,又怕對方拂袖而去,那他可要獨自忍耐著藥性發作。

好似看見了他面上一閃而過的恐慌,虞欽冷聲道:“宴大人這會知道怕了?”

宴雲何嘴唇微抿,虞欽又道:“若是這藥傷身,你該如何是好?”

說罷他卻上前一步,逐漸逼近宴雲何,燭光將他影子拉長,沉沉覆在宴雲何身上。

虞欽彎下腰,沒有直接觸碰宴雲何,而是輕輕嗅了下:“氣味好像變了。”

宴雲何已經開始燙了起來,那藥像是酒,由內而外地開始發熱。

他強打起精神:“什麽?”

虞欽伸手捧住他的臉:“你的味道跟往常不一樣。”

宴雲何不清楚自己平時什麽味,但他知道虞欽是什麽氣息,像雪一樣冰冷淺淡。能澆滅他火的人,只能是虞欽。

虞欽目光從他臉頰,掠過了頸項、胸膛,最後到那開合的腿間,一如當時在鳳來樓,那裏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你很熱嗎?”

虞欽聲音很奇怪,有種微妙而壓抑的情緒在裏面。

宴雲何茫然地看著床頂,他耳朵裏虞欽的聲音,就像透了一層水膜,聽不分明。

但那放在他身體上的手,卻像火入油星,將一切都燒得滾燙。

宴雲何發出了他自己從未聽過的聲音,像情難自禁的震顫,又似野獸虛弱的低鳴。

他滾燙的臉頰蹭著虞欽冰涼的發,目光已經完全亂了。

頭暈目眩中,他終於看到那月色袍子從他面前解開,他窺見了他從未見過,也沒曾觸碰過的景色。

虞欽身體的溫度,如他的手一般溫涼。只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虞欽的臉便漸漸紅了起來。

宴雲何笑了,費勁力氣仰頭索取親吻,卻被再度壓在枕上。

整個床都是虞欽的氣息,昏沉間他毫不掩飾,貪婪地需索,抓住被子輕輕將臉埋入,好似那冷雪般的味道,嗅入體內便能緩解他的燥熱。

虞欽瞧見這畫面,卻抓住宴雲何的臉,逼他不許再聞:“夠了。”

宴雲何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夠啊,我熱。”

真的太熱了,再次清醒過來,是感受到那隱秘的疼痛。

沒有想象中的不適,但旁邊有股脂粉香氣,他往旁一側,便瞧見一個空掉的桃花凝膏,冬日女子護手用的。

虞欽怎麽會有這種東西,誰送他的,頓時不由醋意大發,一把抓住虞欽的腰,他的手沒什麽力氣,卻還是成功地讓虞欽停了下來。

虞欽嘴唇泛紅,忍耐得額上有汗滴下,連眸光都是瀲灩的。

宴雲何看著這樣一張臉,反而覺得倒也不必這麽生氣,虞欽生成這樣,總是會有人覬覦他。

覬覦又有何用,這一刻開始,都是他的。

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只能是他的。

他手心上移,劃過虞欽緊繃的側腰,肩膀,直至勾住頸項:“繼續啊。”

然而隨後的一整夜,他有過數次的後悔。

只因虞欽也就忍耐著最開始的那一瞬,之後便一如他曾經隱約可窺見那強勢的一面,幾乎不允許宴雲何逃避分毫。

白日他不過只咬了虞欽臉頰一下,留了牙印,今夜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

藥性過強,將他逃跑的力量盡數奪去,用盡全力的掙紮,也不過是在那寢被上挪動分毫。

隨後又被掐著腰身,按回原地,虞欽以唇堵住他的嘴,掩住他啞不成聲地求饒。

他曾昏過一次,再次醒來卻仍困在那白皙的胸膛間。

宴雲何啞著嗓音,斷斷續續地說:“吃了藥的到底是我還是你。”

虞欽哄著他般,在他臉頰上親了親:“淮陽。”

他連聲喊他,好似要將這些年來欠下的,所念的一一喊上。

淮陽,淮陽,淮陽。

宴雲何被喊軟了腰,松了口。

再次翻過身,按於枕上時,宴雲何極輕地嘆了口氣,也罷,這總是他求來的,苦也好,累也好,他受得心甘情願,他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