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2/2頁)

緊接著便是後頸一疼,他便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宴雲何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那夢相當旖旎,夢裏他好像看見了虞欽,又不像虞欽,虞欽不可能露出那副神情,又任由他的放肆。

他睜開眼,看著熟悉的臥室,每一日都能瞧見的床幔,坐起身來,低低地嘆了口氣。

夢見虞欽的次數並不少,只是這一次好像內容有些刺激。

也不知道是不是憋久了,怎能做出這樣的夢來。

宋文推開門,黑著臉給他端上了醒酒湯:“周大夫的解酒丸好像沒大用,大人你昨天完全醉了。”

宴雲何很少大醉,酒後亂跑就更少了。

印象中只有在東林書院那會,醉了兩次,每次找到人,都是好端端躺在自己床上。

問他到底去哪了,宴雲何也只是露出茫然的神情。

久而久之,宋文也懶得問了,人沒缺胳膊少腿就好了。

這一次也一樣,宋文找了宴雲何半宿,結果天剛亮那會,他躺在自個床上睡得正香。

宴雲何扭了扭自己僵硬的後頸,被宿醉折磨得不輕,他飲下宋文端來的解酒湯:“備水,我要洗漱。”

泡進溫水裏的那刻,仿佛才活了過來,只是剛坐進浴桶裏,腿根隱約泛起刺痛,宴雲何往那裏隨手一摸,疼意不明顯,感覺像是被人掐了許久。

在宿醉引起的頭疼中,完全不值一提,若不是熱水的刺激,甚至感覺不到那點疼痛。

宴雲何洗漱過後,強打起精神換上了官袍,今日要上早朝,遊良仍在他身側,瞧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忍不住問:“你昨晚做賊去了?”

“宿醉。”宴雲何懶懶回道。

他擡起眼,虞欽仍立在斜前方,光是背影都透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漠然。

遊良感覺到他的打量,小聲說:“虞美人今天好像心情很不好,誰惹了他?”

宴雲何揉了揉額心,低聲回道:“我怎麽知道。”

今日早朝無事,宴雲何只想快點散朝,好回家再躺一躺,他覺得哪都不得勁。

遊良見他那模樣:“身體怎麽虛成這樣了,不知道的以為你不是喝酒,是被人打了呢。”

宴雲何嘆了口氣:“我這次才明白,什麽叫醉酒傷身,確實像被人打了,哪都疼。”

好不容易挨到散朝,宴雲何順著人潮往外,忽地遠遠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再定睛一瞧,那被小太監領著,從宮門進來的,竟是他的老熟人。

宴雲何立即大步上前,渾身的不適都被來人驚散了。

“趙成安!”

那穿著官服的身影微頓,緩緩回過身來。目光落在宴雲何臉上,浮現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我就說哪個敢直呼我的名字。”

宴雲何一把摟住他,狠狠拍他肩膀:“好家夥,你怎麽來京城了,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旁邊的文官從他們身旁經過,不時看他們兩個一眼,仿佛對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竟這般失態有些鄙夷,

宴雲何對那些目光視而不見,他心裏只有跟兄弟再度重逢的激動,滿腔情緒無以言表。

“小六他們過得怎麽樣,兄弟們都還好嗎,你怎麽突然回京了,這次要在京城待多久,有地方住嗎,要不要住我家!”

一連串的發問,弄得趙成安忍不住笑道:“你別急,一個個問。”

這時在旁邊靜了許久的小太監終於出聲:“趙大人。”

趙成安回過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淮陽,晚點我去你府中找你。”

宴雲何點了點頭,心頭的喜悅散了不少,冷靜下來後,無數的疑惑湧上心頭。

趙成安為何會這種時候出現在京城?難道……宴雲何渾身一冷,難道是師父要回來了?

師父若真的回來,是否跟吳王案有關?

宴雲何憂心忡忡,望著趙成安的背影,他現在迫切希望趙成安趕緊到他府上,為他解惑。

遊良也在旁邊看了許久的戲,這時才走上前:“那誰啊?”

宴雲何心不在焉道:“我在大同認識的好兄弟。”

遊良似笑非笑道:“只是兄弟嗎?”

宴雲何回過神來,沒好氣地望了他一眼:“只是兄弟,你能不能別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

遊良聳了聳肩:“這麽想的,可不止是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