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宴雲何被酒弄得昏沉的神志,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被擒住了雙手,按在腦袋上,中衣已經完全敞開了,露出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腰腹。

這是夢,現實中的虞欽不會吻他。

宴雲何有些失神地想著,探入他唇間的舌頭,笨拙又兇狠,廝磨的唇間,泛起隱秘的燙,有些疼。

他皺了皺眉,輕而易舉地掙開了虞欽的束縛,對方根本沒用力,只是察覺到他的躁動後,虞欽停下了親吻,稍微往後退,呼吸也很急。

他注視著宴雲何好一會,看對方泛紅的臉,那渾沌而曖昧的淺色雙瞳,面上遲來地泛起懊惱。

緊接著,虞欽撐著床,竟是想要起身離開了。

下一秒,身下的醉鬼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將他拉下,再一次含住了他的嘴唇。

宴雲何渾身發燙,像冬日裏的火爐,緊緊貼著虞欽的部位,都燃起了高溫。

交纏的唇齒發出潮熱的水聲,床幔隔出了一個不被旁人所知的角落。

在這裏,他們仿佛能做任何事。

宴雲何的舌頭主動纏著虞欽,他喉結滑動,貪婪地咽下了虞欽的氣息。

曾經在發梢才能聞到的香味,如今濃烈的過分。

虞欽是酒嗎,為什麽越飲越醉?

察覺到對方因為他的過度索取,想要退開的瞬間,宴雲何緊緊追了上去,他胳膊撐在床上,衣衫已經滑至臂彎。

傷痕累累的軀體,在搖晃的燭光下,染著滿身欲-望。

此時的宴雲何鬢邊卷發已經濕了,因為興奮而瞳孔微縮,他牢牢盯著虞欽,就像野獸盯著自己的獵物,此刻的他已經沒多少理性。

宴雲何舔過著那腫脹的雙唇,這一回,他充滿耐心,堪稱溫柔,嘴裏含糊地喊著:“寒初。”

“我的寒初。”

“我心悅你。”

他沒有強勢地讓對方接受他,而是慢慢地哄,輕輕地舔,直至他作亂的舌尖被狠狠咬了一口,宴雲何猛地後縮,像是終於知道怕了,他再次躺在了床上,低聲喊疼。

宴雲何在戰場上不知受了多少傷,不過是被咬了一下,如何就疼了。

虞欽不信任地盯著他瞧,卻看宴雲何眉心緊皺,仿佛疼得厲害,便伸手掐住他的臉頰,讓他吐出舌尖:“可是出血了?”

宴雲何伸手一把按住他的後腦勺,猛地撞在了他的嘴唇上,腥味彌漫,這一回是真的出血了,不過是虞欽的血。

他就像一個過分猛浪的公子哥,終於采到了心心念念的那朵花,叼住了就不會放開,纏人得厲害。

直至唇齒點起來的火,混著酒精融進血裏,肆意地從上至下,徹底地燒了起來。

宴雲何的雙手再次被捆住了,被他自己的衣服,始作俑者是虞欽,他綁住了失控的宴雲何,再次退開。

虞欽冷淡的目光和紅腫的嘴唇,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昏暗的環境,那目光像道鞭子抽在了宴雲何身上,非但沒讓他冷靜下來,好像更失控了。

宴雲何嘴唇染著虞欽的血,他伸出舌尖緩緩地舔過唇周,血的味道並不好,他卻妄想得到更多,哪怕知道再多的液體,也澆不滅他身體裏的火。

“宴淮陽。”帶著惱意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在他耳邊響起。

宴雲何笑了,他哼了一聲:“好聽,再叫一次。”

然後他被粗暴地翻了過去,背脊的肌肉因為雙手被束,浮現出清晰的形狀。疤痕的深淺,錯落在皮肉上,他感覺到微涼的指尖觸碰在其中一處傷疤。

力道很輕,仿佛怕這舊傷再次體會到當初的疼痛。

宴雲何臉頰埋進被裏,虞欽的氣息充斥在他的鼻腔,他焦躁地動了動臀,有點難耐。

中褲的綁帶也松了,只是完全靠那後臀的起伏,勉強支撐著柔軟的布料。

綢緞貼身,完美地勾勒出臀峰的曲線,宴雲何動的那幾下,清晰地落在虞欽眼裏。

捆住雙臂的布料,忽然被虞欽微重地拽起,肩膀的關節泛起疼痛,宴雲何悶哼一聲,睜開恍惚的眼。

“宴淮陽,你喝的是酒嗎?”

這個問題哪怕是醉了的宴雲何,都忍不住想要反駁,不是酒又是什麽。

酒意灑滿他一身,連帶著肉色的疤也泛起粉來,一道斜長的刀傷,越過了背脊,停在尾椎,勉強避開了那兩個腰窩。

那道粉色的印好似誘人去瞧,瞧那窄腰上還有動人之處。

指尖落在那最長的疤,一路往下摩挲。滑至尾端時,宴雲何的雙臀輕輕顫抖起來,微微往上拱,就像被摸到了癢處,忍不住想躲,又躲錯了方向。

“別摸了。”他的聲音悶在被褥裏,充滿喑啞,聽不分明。

虞欽聲音仍然冷淡:“疼嗎?”

要是疼就好了,冰冷的發忽然垂落下來,掃在他的背上,於此同時,怪異的燙抵在了他的腰窩處,他意識到是虞欽俯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