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頁)

二人聽見外面的何翠章笑著和守門人說道:“各位兄弟,行個方便,家裏老人患了病,城裏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了,只能出城去尋尋其他大夫。”

守門的往馬車裏看了一眼,見是兩個打扮樸素的婦人,便放行了。

馬車駛過城門,鐘越紅剛松一口氣,車子就突然停了下來。

她問道:“怎麽了?”

“將軍和趙大人在前面……”何翠章說。

鐘越紅掀開簾子,便看見前面一匹馬橫在馬車前,馬背上坐著兩個人。

“你們這是幹什麽呢!”這一路快馬加鞭地追趕,讓趙夜闌險些暈吐了,萬幸及時趕到,他調整著呼吸,身後的燕明庭給他順了順氣,復述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呢!”

“將軍……”何翠章為難得很,其他幾人幫腔道,“將軍,你就當沒看見我們成不成?出了事我們來承擔就是!”

“你們怎麽承擔?”趙夜闌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逼問他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讓她和她的娘逃哪去?如果被抓到,那就是罪臣了,明明一個風光無限的副將,為何要淪落成罪臣?還有你們幾個,你們都沒有家人是嗎?只顧一時義氣便莽撞行事,那根本不叫義氣,叫愚蠢!你們是暫時幫了她,可有沒有想過還會牽涉到燕家軍?”

眾人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心虛地低下頭,為自己的沖動後悔不已。

“大人,別說了。”鐘越紅從馬車上跳下來,眼眶微紅,拱手行了一禮,“多謝大人的提醒,我這就回去。”

說罷,她轉身便徒步走回城,其他人紛紛跟上。

經過城門時,守衛驚訝道:“你們不是去看大夫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不看了,治不好了,索性等死算了。”何翠章嘆了口氣,牽著馬車,跟在鐘越紅身後。

一行人心情都頗為沉重,一路護送她和鐘母到家。鐘母終於忍不住,放聲啼哭。

鐘越紅回到房間,看見那三件裙子,拿起剪子就將這些漂亮衣裳剪得稀碎,魔怔似的念道:“不要了,我不要穿裙子了,我什麽都不要了……”

燕明庭看不下去了,走進去把她手裏的剪刀奪下:“越紅,事情還有轉機,你先冷靜下來。”

鐘越紅頹然地倒坐在地上,在戰場上都沒哭過的人,卻在此時痛苦抽泣道:“將軍,我想回軍營,我不要在京城了,這裏一點都不好……”

其他人都隱隱紅了眼眶,燕明庭別過臉去,深吸一口氣。

這時,趙夜闌蹲下/身,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哭花的臉:“你信我嗎?”

鐘越紅側目看向他,眼淚滾了出來,好半晌,才輕微點了下頭。

“好,既然你信我,那你就聽我的,現在什麽都不要鬧了,就和平日一樣,別叫人發現你有任何異常。”趙夜闌道。

鐘越紅一怔,何翠章趕忙問道:“趙大人,你是不是有什麽法子?”

趙夜闌站起身,環視一圈:“目前這消息只是我提前得知罷了,如果你們此時逃跑或者表現異常,勢必會引起皇上注意,到時候再想徹底擺脫困局,就更難了。所以在場的各位,請你們一定要保持冷靜,切莫再像今日這般沖動。”

“是是是。”何翠章等人連連點頭,恨不得把頭點斷,只求他能出個法子來。

趙夜闌伸手把鐘越紅扶起來,道:“此事交給我,你還是和往常一樣,有事我會通知你的,你切莫先亂了陣腳。”

鐘越紅緩緩點頭。

兩人離開鐘家,燕明庭低聲問:“你真的有辦法?”

“不敢說十拿九穩,總之先安撫好她的情緒吧,免得過激之下做出什麽事來。”趙夜闌說道,“明日我去探探皇上的口風。”

“你不能去上朝,怎麽見他?直接進宮嗎?”

“他會來翰林院。”

燕明庭腳步一頓:“他怎地還親自去翰林院?”

“下棋。”

“找你下?”

“嗯,我會設法讓他來找我。”趙夜闌回到書房,忙著琢磨計劃,壓根沒注意到對方的神色變化。

“你怎麽篤定他明日就會來找你下棋?”

“我自有法子,就算不是明日,也是這幾日。”趙夜闌說道,“而且他政務繁忙,不可能一直惦記這事,說不定他自己就會糾結到大選之日。”

燕明庭撇撇嘴,安靜了一會,忽然問道:“你和他是不是關系挺好?”

趙夜闌怔了瞬息,才反應過他問的是趙暄,回道:“不好說,得分情況說。”

“那你分分情況,細細說。”

“你很閑是嗎?”趙夜闌擡頭瞪了他一眼。

燕明庭沒再打擾他,吃晚飯的時候,湊到他耳邊問:“那你是不是很了解他?”

趙夜闌頷首:“還算了解吧。”

謙虛了,趙夜闌敢保證,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趙暄的秉性,那些陰暗的日子可能連趙暄都快忘了,只有他還清晰地印在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