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6/8頁)

“所以,請不要像仙鶴一樣消失好嗎?”

不安的小孩用自己的手觸碰著怪物先生的臉,小心翼翼的請求著。

對自認為是怪物的卯生來說,否定他是怪物這件事是沒有用的。

這已經是他的刻入骨髓的理念了,哪怕再怎麽矛盾又混亂,再怎麽也自身行動所沖突,卯生也依舊這麽認為。

所以才會無比恐懼暴露身份這件事。

擁有一個像茶茶這樣的小太陽,已經是[天]的憐憫了,是不可多得的奇跡了。

奇跡,還會再度復刻嗎?

惠和粗神經的茶茶不一樣,他要更加謹慎,更加多疑又早熟,也更加不容易付出信任。

為什麽這樣的孩子會在真相暴露之後,依舊願意抓住自己?

不逃嗎?

為什麽?

難道看不見我的[危險]的嗎?

卯生也無法理解了。

尤其是在被肯定了[人性]之後,他整個咒靈的腦袋都空蕩蕩了。

[人性]的怪物嗎……?

那個警惕多疑的孩子,願意給我這樣的評價嗎?

不再相信自己的靈魂和人格的咒靈先生在得到這樣的評價之後,感覺自己呆愣了很久。

沒有做出回答,恍惚站起來的咒靈沉默著踏出了[帳],在他離開[帳]的範疇後,術式被直接解開。[帳]很快就消失了。

而以為自己被無聲拒絕的伏黑惠抿住了嘴,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露出了仿佛棄貓一樣的表情。

“北澤……”

足足有一米九、高大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腳步,聲音低沉的念出了一個名字:

“我的名字,是北澤卯生。”

伏黑惠後知後覺的擡頭。

而低聲說完的咒靈先生已經走的遠遠的了。

仿佛剛剛那個名字,是伏黑惠幻聽了一樣。

“先生他不會再回來了嗎?”

“不知道……”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說那句話的話……”

津美紀失落的低下腦袋。

在蘇醒後,津美紀茫然的看著惠的行動,因為同樣在[帳]內,而且惠出去時門沒關上,所以她能清晰的聽到惠在門外的二度“自言自語”。

津美紀在心底隱約產生了不安的猜測。

等惠回來,她追著詢問著,等終於從惠口中得知了包括詛咒在內的全部真相之後,津美紀整個人都萎靡了不少。

第二天。

伏黑惠按照昨天咒靈先生所說的步驟,假裝去座機撥打電話、聯系家人。

當然,他撥打的是自己家裏的座機。

然後在打完之後和護士說因為津美紀只是小感冒,並且現在已經康復了,所以“媽媽”沒空再來接他們,讓他們自己回家。

通宵到現在、本來已經下班了的護士小姐特地陪著倆小孩等待家長,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護士小姐顯然被氣得不輕。

“真的是,這是什麽媽媽啊!她的孩子可是在醫院了住了一晚上啊!雖然很快就退燒了,只是在這邊睡了一晚上……但正常父母都會擔心的吧!?”

護士小姐不甘心的追問:“那你的爸爸呢?你不是發了郵件給你爸爸嗎?哪怕是離異了……總要關心自己的孩子吧?對了,是借我的手機發的吧?我看看有沒有回信……沒有。”

護士小姐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個度,隨後,她看著惠和津美紀的眼神變得更加憐憫同情了。

她在心底把這倆小孩的家長罵了一百遍。

“沒關系的……”伏黑惠剛剛想要開口解釋,門外就傳來了陌生青年的聲音。

“那個,不好意思!”

惠和津美紀,還有護士小姐一同看了過去。

一個很年輕、大約才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站在門口。

他穿著西裝,手裏拿著公文包,留著一頭幹脆利落的棕色短發,鼻梁還架著一副眼鏡,頗有些溫和謙遜味道開口說道:“請問,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小朋友在這裏嗎?”

護士愣了愣,下意識問道:“你是……?”

這兩個孩子的父親?

不不,這未免也太年輕了吧?

青年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名片,遞給了護士小姐,然後及時開口解釋:

“初次見面,我是這兩個孩子父親的編輯,叫做平松和宏。”

名片上面,是秋月社的logo和平松編輯的個人信息。

而秋月社作為全日本最赫赫有名的出版集團之一,護士小姐當然聽說過,她甚至是這家出版社幾部期刊的忠實讀者。

護士小姐驚奇的擡頭,“哎呀……伏黑先生是作家嗎?”

“伏黑先生?不,是北澤老師喔,聽說北澤老師已經離婚了,大概是女方帶著孩子改回了姓氏吧。”

北澤是作家角尾老師的本姓。

這一點,作為編輯的平松顯然是知道的。

平松編輯這麽解釋,然後接著說道:“北澤老師在半夜收到了孩子的郵件,但是在五點多的時候才看到,他很擔心孩子們,可他身體又不好,無法奔波、還天生無法說話,所以只能慌忙的發郵件拜托我來接孩子們回家,抱歉啊,因為晚了點才看到郵件,所以出發的遲了些……那個,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小朋友,是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