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探險

趁著他在線,余宴川再次問了一遍:你的航班幾點到?

譚栩說:後天吧,忘記了。

看上去很敷衍,但余宴川知道他應該是真的忘了,大概需要睡一覺冷靜冷靜。

他們兩個都需要冷靜一下。

余宴川點開早上列好的計劃清單,譚栩強勢地占用了他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按照清單上的時間線,他現在應該進行到計劃第二步了。

他把時間整體後移了一段,不緊不慢地著手推進計劃第一項——光明正大潛入余長羽的辦公室。

兩間辦公室相隔一個茶水間,余宴川把喝空的咖啡杯隨手丟進垃圾桶裏,推開了余長羽辦公室的門。

屋內布局都很相像,收拾得簡潔幹凈的辦公桌上空無一物,余宴川走近一些,拉開了抽屜查看。

抽屜裏放了些不太重要的文件,有幾個档案袋的落款甚至是去年。

余宴川大致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能夠為己所用的東西。

他站在桌前,向四周看了一會兒,隨即找準天花板某個邊緣的隱秘夾角,對著角落揮了揮手。

大約三分鐘後,余宴川的手機響了一聲。

余長羽發來了一條微信:你在我辦公室裏?

余宴川再次擡眼看向那個隱蔽的攝像頭,回復道:對,有沒有什麽我用得上的東西?

言外之意是你都把查到的好東西藏哪裏了?

余長羽比他想象的坦誠一些,並沒有瞞他的意思:左邊抽屜的夾層裏有一把鑰匙,是林予家的大門鑰匙。

翻找東西的手一頓,余宴川輕皺眉頭,他沒再用微信打字,直接開口問道:“你希望我去嗎?”

聲音通過監控收音孔傳出去,但余長羽仍舊用冰冷的微信文字回答他:想去就去,但不要一個人去,我不太放心,無論怎樣多個人多個照應。

一把孤零零的鑰匙安靜地躺在夾層裏,余宴川垂眼看向聊天框的這行字,又問:“你去過嗎?”

余長羽:沒有進去,Jeff和他住得很近,我上次在門口被看到了。

如果放在以前,余宴川會堅定不移地相信這段話,可此時他卻下意識對這個說辭存疑。

余長羽在他心裏的身份已經在不知不覺裏改變了,從毫無疑問的“我的陣營”裏劃到了中立位置,並在他頭上標注了一個問號。

余宴川私心裏希望一切只是他多想了,可現實證據是客觀存在的,哪怕他再不願接受也不得不承認,余長羽一定在整件事裏扮演了一個立場未知的推動角色。

他沒有將這些說出口,只是說:“我知道了。”

他把鑰匙收到口袋裏,將夾層關好,又趁此機會搜了一遍其他地方,直到確認沒有其他隱藏空間的存在後才走出辦公室。

拿一把別人家的鑰匙開別人家的門,余宴川在國外不敢莽撞行事,好在還有盧律師可以咨詢。

盧律師幾乎成為了他的私人客服,余宴川噼裏啪啦地打字給他發消息:我在國外私闖民宅犯法嗎?

半分鐘不到,盧律師便回復了他:是指那棟余興海先生的房子嗎?那是您父親的房子,您拿著鑰匙進去不算私闖民宅。

挺好,差點忘了這是余興海的房。

余宴川第一次做這種冒險事,他不想把這事情拖到明天,生怕自己到了晚上細想覺得不妥就此放棄。

他當機立斷聯系了Beacher,約定了中午見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述不夠清晰,B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將本次行動理解為了潛入他人住房偷取重要情報,提前了十分鐘就到了約定地點。

B長了一張稚嫩的娃娃臉,於小姐說他已經23歲了,但余宴川每次見到他都好像是在帶孩子。他穿了一身黑,脖子上掛了一副時髦的墨鏡,正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坐在余宴川的車子後排,激動地壓著聲音:“前面十米向左轉。”

余宴川打著方向盤,頭疼得不行:“我自己會看導航。”

“那不一樣,這樣更有氛圍。”B向前一撲抱住駕駛座座椅,屏氣看向前方,“小心點。”

余宴川踩下刹車,把車停在公寓前的停車位裏:“這是我爸的屋子,小心誰啊。”

他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B連連拍著車窗,遞出一對藍牙耳機:“余!把這個戴上。”

“這什麽?”余宴川接過來,沒等戴上,就見B又從自己的背包裏翻出來了一個比普通手機稍大一圈的平板。

“這個耳機咱倆可以通話,”B眼睛亮晶晶地給他講解,“這個板子你拿著,前置後置都能拍照,有USB接口,不管插上什麽我這邊立馬就能解讀,要是被人逮到了,你就連按五次關機,可以一鍵格式化,刪得一幹二凈。”

余宴川張了張嘴,沉默一下才說:“你不跟我一起進去嗎?”

B似乎沒有想過還有這種選擇:“啊?技術型人員一般不都躲在幕後嗎,在你逃亡的時候給你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