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抓人、抄家(第2/3頁)

“這動靜是哪家?犯了什麽事兒了?”

老韓頭從鋪子裏出來,見著自家三爺就站在金銀鋪子門口沖著西面看,跟著也探出了頭,看了半響,看出是在抄家抓人,拉了拉包三兒的衣袖,就低聲的問了起來。

“兵仗局的老方家,聽說是貪汙了軍械款項。”

“什麽?貪汙?老方家?不能吧,他家就是個看庫房的,能貪汙什麽?銀子都不從他手裏過的。再說了,若是貪汙了,他家那家子日子能成這樣?”

老韓頭感覺自己出門的方式有點不對,好像耳朵有點幻聽!

“呵呵,那是你沒看見前頭剛拉走的一車東西。我也是頭一次知道,這麽一個四合院的小院子裏,人家愣是還置辦了一個密室,裏頭藏了兩箱的金銀錠子,足足五千兩。看庫房的,看庫房能看出這份家業,能人啊!”

“五千兩?”

老韓頭眼睛都快掉地上了,三觀都碎了。顧不過的包三兒在哪兒唏噓,直接伸出一個巴掌在,在包三兒的眼前晃了晃,尖著嗓子重復了一遍。見著包三兒一臉肯定的點頭,這巴掌直接就拍到了他自己的額頭上。

然後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包三兒聽的絮叨起來。

“怎麽可能?那老頭平日可還穿著打補丁的衣裳呢,對了,夏日出門釣魚,還說什麽,釣魚是為了省幾個菜錢!!五千兩?那是多少條魚?多少件衣裳?他媳婦平日可是還在家裏養雞下蛋換錢的。媽呀,他藏著金子銀子在家,日子還過成這樣,這圖什麽呀。”

是啊,包三兒也覺得這人腦子有問題。冒著這麽大的風險貪汙,貪汙回來辣麽大一筆,結果還不敢用,還得裝窮,那他這費了那麽大的勁,到底是為什麽呢?

這個問題,老方在詔獄回答的相當痛快利索,並委屈難過的像是老天爺都辜負了他一般。

“我,我這是不敢不要啊!這進進出出的,我都看在眼裏,若是不拿,那我還有命在?哪怕不是為了滅口呢,也得先戳瞎了我的眼睛……我家小子不成事兒,到現在也沒尋個能頂門立戶的好差事,家裏閨女又大了,即將出門子,我不敢死,也不敢瞎,一家子都得靠著我的銀子過日子,靠著我的身份官位撐腰杆子呢。”

老方在詔獄沒上刑就開始招,還是那種一邊說一邊委屈大哭的那種,說到後頭更詭異的是,他竟然還開始笑了。

“了了,終於也算是了了。這事兒憋在我肚子裏七年了,從我到了這位置開始,那真是一日日的,沒一天睡的安生,每日都擔心會被揭穿嘍,如今好了,進來了,我再也不用患得患失,日夜不安了。更不用擔心被滅口了!”

說到這裏,那老方蹭的一下,不顧周圍零落的刑具,直接站穩了,兩眼放光的沖著上頭坐著的錦衣衛說到:

“找著我的賬本沒?就在我家房梁上頭,我都記著呢,從我開始管庫開始,往庫裏松了多少回,什麽人送的,給我銀子的是誰,交接的又是哪個,我都記著呢。我是膽小不敢上報,不敢揭穿,可我也沒敢真當瞎子,都記下了,家裏那些金銀就是他們收買我的全部花銷,我一個子都沒動。大人,我這能將功折罪不?”

包三兒那一句人才真是沒誇錯人,這人確實是個人才,而且還是讓聽著的錦衣衛都不得不高看一眼的人才。

七年啊,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從到了這位置開始,就一直被塞銀子,可這人愣是能一邊記賬想著關鍵時刻反水保存自己,一邊被那些人當自己人不被看出來。這都是什麽表演水平?

那麽些銀子在家,他能生生的忍住不動,繼續過自己清貧的日子,這心態又是可等的堅韌?除了膽小之外,細說起來,比那些個清官都難得些,畢竟清官好歹還有個好名聲做鞭策對吧。

“若是那冊子盤點下來沒差錯,上頭記得人都有用,那確實可以算你一功。”

一聽真能算功勞,那老方越發的高興了,明明是被抓到了詔獄裏,一個不好就可能半死不活,他居然還感謝起了這些個錦衣衛。

“多謝,多謝兄弟們幫襯了。”

幫襯你個頭啊!還兄弟,誰是你兄弟?跑到詔獄攀親戚,這人心肝怎麽長的?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為啥邊上的人聽著都感覺不對味呢。難道說,他們錦衣衛詔獄的名頭如今不響亮了?

是不是響亮這個問題,一個人是不能代表全部的,老方這裏雖然出了幺蛾子,可別人……鬼哭狼嚎都不能形容詔獄的氣氛。連著三日,詔獄周圍兩條街的人都沒睡著。

不過更沒睡好的,估計就該是皇帝了,因為抄家後的大盤點將皇帝嚇著了!

“多少?一百三十五萬兩?最高不過五品,最低不入流的一竿子人,家產居然有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