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第2/3頁)

沒有錯。

這樣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許久,才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枕邊人的呼吸變得勻稱了,陸承驍才動了動。

這一夜不止是柳漁睡不著,陸承驍也一樣難眠。

從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陸承驍很怕,很怕他有一眼看不到的時候,就會讓柳漁置身險境,也擔心柳漁現在的狀態。

柳漁的強硬和鎮定都在表面,她自己或許都沒意識到,自傍晚走出如意繡莊起,柳漁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一刻也不曾放松下來過。

~

東淩巷,伍金租住的那間大雜院裏。

此時所有的屋子燈光都已經熄滅了,只有一點弦彎月,被掩在雲層之下,偶爾能瀉下一點月光。

大雜院裏住的人口復雜,柳大郎是綴著伍氏和那男人一路摸到這裏來的。

伍金的住處他知道,幾番來商議找牙人賣柳漁的事情,伍金曾把他帶到過這裏來,當時商量的是把柳漁綁了先弄到伍金住處,再等出得起價的牙婆過來。只是綁柳漁時沒能用上伍金賃的這間屋子,現在伍氏偷人倒是用上了。

入了夜,大雜院裏各家都睡了,柳大郎就貼在伍金屋外的窗跟底下,不需要他費勁去偷窺,伍氏壓抑的淫聲燕語就直往他一雙耳朵裏灌。

男人在床上很喜歡說些糙話,尤其喜歡引著伍氏說說她家裏男人那活兒行是不行,誰比較行的話。

伍氏雖能出來偷人,到底不是天天能出來,平日裏跟柳大郎在一處,早就要憋瘋了,被男人弄起來是什麽話都說得出口,平日裏得不到滿足時氣狠了罵柳大郎的話,現在全被她以更放肆的言語扔了出來,用來和男人在床上取樂,她說得越難聽越肆意,男人就越興奮,弄得她就越狠。

放浪形骸的□□,不堪入耳的汙言,不止柳大郎在這墻根處聽得到,院子裏別家人,但凡豎起耳根,隱隱約約也能聽得幾句。

柳大郎要瘋了,他最致命的痛處,最想捂住的隱私,就這麽被伍氏在男人身下毫無顧忌的往外抖,一邊□□一邊拿他作個笑料。

柳大郎雙目赤紅幾欲滴血,一雙手瘋狂顫著,那一刻若手上有一把斧子,他只想破門而入,砍了那一對奸夫□□!

他目光在院裏四下梭巡,斧子,斧子……

夜很暗,這樣的大院裏每家每戶東西都會收好,自然找不到襯手的東西,理智漸漸回籠些許,是了,柳漁那死丫頭說過,那男人不好惹。

陸承驍那樣的身手都不好惹,他帶個斧子進去送人頭嗎?

柳大郎把目光又轉回到租房的窗上,木窗關得嚴實,裏面也沒開燈,柳大郎的視線也沒有穿透木窗的本事,可是只憑那一聲聲灌入耳中的動靜,柳大郎就能想象出伍氏現在是個什麽模樣。

他的面色越發的猙獰扭曲了起來。

奸夫□□,等著。

柳大郎捏起自己的鬥笠重新扣到頭上,無聲的起身,出了大雜院,身形隱沒在濃黑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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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漁半夜裏陷入了夢魘,夢裏的場景紛亂,一時是在人牙子手中,半夜醒來發現身邊的同伴全身都涼了;一時是被押著看逃跑的姑娘被留仙閣的打手們輪番□□;一時是柳大郎拿著斧子追砍伍氏;一時又是自己一頭撞在山石上倒在一片血泊中。

絮兒跌跌撞撞沖進來,人抖得篩糠一般:“姑娘,是,是他,許哥兒說,說,王爺帶了一隊侍衛並幾個親隨同來,還……還有兩條半人多高的大黑狼狗。”

十四五歲的姑娘,牙關都打著顫,已經嚇得快厥過去了。

一會兒是蕭玉娘被擡回留仙閣,渾身沒有一塊好皮肉的樣子。

“漁兒,快醒醒,你做惡夢了。”

身子被人搖動著,柳漁的夢卻仍在繼續,是絮兒抱著她哭得聲嘶力竭的樣子。

柳漁陷在一片無序的地獄裏,所有的場景又開始新一輪的輪回、循環。

陸承驍還沒能叫醒她,卻見柳漁整個人顫抖了起來,忙將人抱住,一邊拍撫,一邊在柳漁耳邊道:“柳漁,別怕,是惡夢,快醒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撫起了作用,在陸承驍準備動手去掐柳漁人中時,人漸漸安靜了下來,只是一雙手不知何時,牢牢攥住了陸承驍衣襟。

陸承驍擔憂看著她,也沒換姿勢,就這樣把人抱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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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洪都府往袁州方向的船上,劉宴征也自睡夢中驚醒,他下意識從枕邊拿出一個盒子,盒子中不是別的,正是當初陳放給他帶回來的那個眉心墜。

一年多了,劉宴征漸漸也發現了一點什麽,他離這枚墜子近時,便會反復做著幾個同樣的夢,幾個暴戾折磨,甚至近乎是在虐殺幾個陌生人的夢。

夢裏的孟爺和魏憐星都找到了,甚至那位孟爺不知道從哪裏知道的他們,數月之前通過陳放找到他,也想在海外那一塊摻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