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第2/3頁)

“很好,物歸原主。我去見老九了,你別偷懶賴床。午睡,睡太久對身體也不好。”

武拂衣說完,給了胤禛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即颯沓流星般,轉身出了臥室。

胤禛靠在枕頭上,舉起手真想帕子狠狠扔出去,但又克制住了這般毫無攻擊力的幼稚舉作。

眼看老鬼消失在視線裏,越發覺得自己身體的那張臉真有點欠揍。老鬼笑得那麽燦爛,根本不是四阿哥會有表情。

話說回來,誰偷懶賴床?

肯定不是他,今天都沒午睡。

胤禛如此想著,卻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

似乎、仿佛、也許,眼下在榻上的人是他。“見鬼的!”

話一出口,胤禛又卡詞了。

他可不就是見鬼三年,這會還枕在鬼枕過的枕頭上了。這日子過的,他就不能反過來壓制一把嗎?

*

*

花廳內,胤禟氣呼呼地等著見人。

萬萬沒有想過,某天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會被認作是賊。

四哥的侍衛們都是怎麽回事,眼神差到這種地步了,是不是給他們人人配一份西洋眼鏡了?

今天,他不就是換了一身樸素的便服。因為大太陽刺眼睛,帶了有一頂有薄絹的帷帽。怎麽就像半遮半掩的賊子了?這帽子貴得很,用得是上等絹紗,盜賊壓根用不起。

胤禟本就為宜妃布置的艱巨任務而煩心,被冤枉成偷盜賊子更是悶悶不樂。不知是不是心急,總覺得今天等待四哥到來的時間格外漫長。

不免催促蘇培盛,“蘇總管,你不用在這裏陪爺。去瞧一瞧四哥吧,他該不是忘了我這個苦苦等待的好弟弟了?”

蘇培盛和氣回應,腳下卻動也不動。

“九爺且放心,主子爺豈會忘了您。這會正在鐘房忙碌,那些零部件瑣碎得很,是得收拾一番才來。”

論語言的藝術,太監們自有一套章程。

蘇培盛扯謊時,臉不紅心不跳。他遵守了最基礎的職業道德,保全自家主子在外的嚴肅形象。

剛剛那番話是武側福晉交代的,說是會和四爺通氣,就這樣應對上門的客人。告訴九阿哥,四爺在研究自鳴鐘,總比說這會人在呼呼大睡要好。

胤禟半信半疑,蘇培盛的話不能全信。盡管知道四哥在搞特定鐘的研制,但自己都等了好一會,還是不見人影。

真不是他思想不純潔,以己度人,眼下是夏日炎炎正好眠。四哥該不會醉在某個溫柔鄉裏,一時半刻不願離開吧?

“九弟,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武拂衣進入花廳,恰是捕捉到胤禟狐疑的神色。這廝滿腦子不正經,不怪侍衛把他當小賊。

胤禟偷偷摸摸觀察,四哥衣衫平整,神色如常,不似被打斷了不能描述之事的模樣。

他暗暗松一口氣,可不想因為來的時間不對,被四哥送雙小鞋穿。這就假裝沒有過任何胡思亂想,正兒八經地訴起苦來。

先聲奪人,控訴自己差點被揍,把可憐人的形象給鋪墊到位了。

“四哥,你家侍衛的防範意識是好的,但眼神真要再練練。幸而,弟弟我眼疾手快躲了過去,不然就要為難你幫著請大夫,給我治一治被揍出來的烏青。”

武拂衣覺得胤禟哪天被揍,也是活該的成分較多。

“別瞎扯了,你穿成這樣在莊子前徘徊許久,到底為什麽而來?以往都是直接叫門,今天總不見得遇上鬼打墻。”

胤禟吞吞吐吐,還是把宜妃的困境講了出來。

“要我說額娘是想多了,汗阿瑪體諒她的身體,這次沒有讓她襄理選秀事宜。她卻覺得我做錯了事,這會由她背鍋了。”

宜妃究竟有沒有多想?

胤禟嘴上不承認,事實上也不會天真如斯,否則他也不必來一趟北郊莊子。

武拂衣聽完胤禟的來意,略感詫異。鑒於德、宜兩妃關系平平,老九會來找四哥問計,還真是意料之外。

難怪老九要遮遮掩掩來,這事被宜妃知道了,恐怕想揍這個小兒子。

不過,胤禟會來這一趟,真是把四哥當成自己人了。

武拂衣自然也聽說康熙對選秀的安排,原先以為是宜妃哪裏惹康熙不悅,現在看來另有原因。

以宜妃的道行,在宮內沒查到問題,這事的源頭多半還就應在了她兩個孩子的身上。

如今,胤祺管著玻璃廠的事。

這是個生金蛋的地方,康熙還安排了他的人手,一直風平浪靜沒聽說有問題。

至於胤禟,按照他的話說,最近過得甚是乖巧,而把身邊人都查了一圈也沒法哪裏會惹康熙不悅。

忽然,武拂衣想到一種可能性,一種會被胤禟忽視的問題。“郭絡羅家,在蘇州有做什麽買賣嗎?”

胤禟點了點頭,江南富庶,他幫著額娘娘家在蘇州經營生意很正常。正要問有蘇州經商有何不妥,話未出口,卻如遭雷劈般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