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4/5頁)

偷瞄一眼,四哥也沒作聲,那也就是不想沾手。四哥不動,他就不動了吧。

不是慫,而是生意人的精明。

胤禟自有一套判斷。

四哥冒充弟弟的身份去見船幫幫主,是足夠有膽量足夠有想法,那都不主動提調查索額圖,說明這水足夠深,別碰。

胤禟不開口,有的是人開口。

直郡王最先表態,“兒臣雖不擅於查賬,但願為汗阿瑪分憂徹查秧參走私一事。”

有了胤禔開頭,胤禩琢磨著也跟著道,“兒臣願助力大哥核查各項賬目。此事,九弟亦然能助一臂之力,九弟精於計算賬目。”

哎呦喂!

八哥啊,你咋就學八哥鳥叫呢!話可真不能亂說。瞧瞧四哥,那種可貴的安靜品質就不能學一學嗎?

胤禟暗叫糟糕,他是真沒想摻和進去。

汗阿瑪向來不喜他經商,要是他從這方面狠狠打了太子的臉,到頭來誰的臉更痛?他可不敢與太子比聖寵。

“汗阿瑪,兒臣恐怕不適合。”

胤禟急中生智自誣一把,“您知道兒臣在江南做了不少生意,指不定秧參售賣的罪人裏就有與兒臣相關的生意對象。查案,兒臣理應要避嫌的。”

康熙有點意外胤禟的自黑,深深瞧了他一眼。難得,這小子終於腦子能清醒點,知道不是所有事都能摻和進去。

他面上卻不露分毫,轉而看向老四。聽了一番對索額圖的發難,老四的想法是否改變了?“老四,你說呢?誰去查比較合適。”

“回汗阿瑪的話,兒臣認為陳鵬年合適。”

武拂衣不曾改變想法,理由非常充足。

“東瀛船運輸錢款必定經過江海關與浙海關。想要查清此事,尋一位精通江南政事與水路消息的官員更合適。陳鵬年秉公無私,可當此任。”

理由不只於此。

武拂衣圍觀了一場康熙設套索額圖,見識到了這位帝王的心機與決心,是鐵了心要將索額圖徹底廢了,比當年處置鰲拜時更狠。

當初,康熙年幼登基被鰲拜挾制,對鰲拜並無深刻感情。

而對索額圖與赫舍裏家不同,加恩三十多年,應該有過真心期盼君臣相得一輩子的時候。

有過期盼,就會有更深恨意,何況其中還夾著胤礽。太子越偏向索額圖,康熙就越發厭惡索額圖。

因此,於公於私都別沾手此案的最終調查。

武拂衣竟是順著胤禟的話說到,“九弟的那句避嫌說得頗有道理。查案應該避開利益相關者,以及感情親厚者。

索額圖畢竟是太子的外叔公。我等兄弟查辦索額圖,未免傷了與太子之間的感情。兒臣也怕兄弟們會徇私辦事,不如交予外臣。”

誰特麽和太子感情深!

胤禔抓住了老四話裏的重點,也不管是不是抓偏了重點,差點爆粗口。

他怎麽可能偏袒太子。“四弟,你多慮了。這種時候,我是會秉公行事的。”

武拂衣不與直郡王去爭長短。論公證,她敢說比在場所有人都公證。

這會是公證的事嗎!胤禔還是不懂,不論他多努力,在康熙心裏就是越不過太子。這個越不過,就是一輩子的事。

人心就是偏的。

有的事從出生就注定了,誰讓赫舍裏皇後生下胤礽就死了。

這樣的理由,要讓胤禔去做選擇。他想得到皇上一輩子的偏寵,因素之一是出生就沒了額娘,恐怕他也狠不下心。

若非康熙依舊不舍傷害太子,眼下就該讓胤礽也到場表態,但偏偏沒讓他來。

今時今日,皇上認定了索額圖是罪魁禍首。除掉他,就能讓太子重新成為最理想的儲君。

武拂衣反正表態了,所有皇子都不該主持調查,為的就是不讓兄弟鬩墻。

平時可以鬥,但是不能過度的相互攻訐,這道口子一旦開了,很難再有回頭路。這是為康熙好,也是為了朝堂太平好。

康熙原本想過讓老大與老八負責調查,但老四的表態讓他猶豫了。

他還是希望太子能和兄弟們好好相處,或許沒了索額圖之後,這個願望就能夠達成。

現在,是二比二平。

老大、老八願意負責調查,老四、老九認為該避嫌,那麽就還剩一個人沒講話。

康熙似不在意地掃了一眼老十。

十阿哥正垂著腦袋,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神遊天外。

索額圖如何判與他有什麽關系,反正他也不擅長查賬,找誰也不可能找他。

胤禟察覺到了壓力給到了十弟的那一邊。

偏偏,十弟在他身後站著就仿佛像一團空氣,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要怎麽辦?

此刻,胤禟眼尖,看到斜對面四哥的動作。只見四哥的右腳朝後微微退了半步。

忽然靈光一閃。是了,四哥剛剛贊同了他的避嫌一說,這退半步的動作很可能是認真給他的提示。